这话听得虞莞差点冷笑出声。
若是诚心赔罪,他怎么不替柳舒圆一起罚抄宫规呢?轻描淡写道歉一声就能家和万事兴了?
她懒得客套,还了一礼就打算分道扬镳,临走之前也没说出什么宽宏原谅之语。
薛元清本想趁着这次偶遇把此间事了,怎料虞莞不按常理出牌,话撂下一半就走。
虞莞又是女眷,他不好直接阻拦,只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脸色逐渐铁青。
走到僻静处,虞莞才松了口气。与薛元清交谈的片刻,她胸口如坠大石,呼吸有些不畅。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拾翠担忧地看着她。
虞莞阖目屏息了片刻才平静了稍些:“无事,走得有些急,岔了气。”
拾翠这才不再担心,有些好奇又有些欲言又止地问道:“小姐,刚才大殿下……你会不会……”
方才直接晾着大殿下,扭头就走,给人好大一个没脸。
大殿下并非始作俑者,甚至还代自己妻子道了歉。当面撕破他脸皮,小姐会不会太嚣张了?
虞莞早知道拾翠要说什么,不由得摇头:“竟然连你也被他骗过去了。”
这也不奇怪,上辈子她甚至被这伪君子一骗数年。
“皇上与太后皆盖章此事乃柳舒圆所为,可是,若是流言落到了实处,谁最占便宜?”
“柳舒圆不过搏了一个名声,而薛元清却能以此为引搅动朝政。”
这一招他最擅长,曾经拿着伪君子的人皮骗了不知朝中多少人。
“拾翠你说,此事若是得逞了,还会有今天的代妻道歉么?”
三言两语说得拾翠背后渗出冷汗,只觉刚才的自己天真无比。
她低头歉然:“小姐,是拾翠错了。”是她太天真,竟然别人说什么信什么。
虞莞没再说什么,主仆二人一路回了长信宫。
树欲静而风不止,比起上辈子初入门的宛然平静,现在的水已被有心人搅浑。
虞莞路过前厅时,发觉薛晏清也在那处,正听兀君禀报些什么。
近来他差事告一段落,两人遇见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不像往常一样只有用膳时的草草一面。
既然瞧见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虞莞脚步一顿,转向前厅走去。
薛晏清今日一身暗红色朝服,补子上绣着皇子制式的四爪金蟒,清贵而威仪。
说起来,薛晏清形容身段极衬衣服。不论繁复厚重的朝服,还是清简的书生衣袍,他都能穿出别样的气势,清挺醒目,见之忘俗。
虞莞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殿下今日去上朝了?”
“正是。”薛晏清挥退了兀君,他预料到虞莞似乎有话要说。
虞莞尚不知道早朝发生了何事,她想的是太后白日里对她的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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