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何渊看来,叶霜乔纠缠上他的理由荒唐得无以复加。
叶霜乔说,他是她的福星。她师祖曾为她算过一卦,说她命里有颗福星,稍纵即逝,要她一定好好把握。一旦缠住了这颗福星,此后一生,便都顺风顺水、意气风发。要是错过,轻则颠沛流离,重则小命不保。
楚何渊嗤之以鼻,也不知是什么江湖道士,胡乱吓唬小姑娘。
一边提起茶壶给自己续了杯水,一边漫不经心的嘲讽:“也有大师曾为我起卦,他说我今年有个劫数,万万不要靠近陌生人才好躲过。”
叶霜乔听得认真,眼睛都不眨一下,映着他身后的烛火,晃得楚何渊失了一瞬的神。语气轻快:“那正好!我武功好,可以保护你度过这个劫。”
楚何渊的侍卫十夜都看不过眼,这姑娘一双眼睛长得这么灵动,怎么脑筋这么死板:“这位姑娘,你不就是个陌生人,说不定你就是那个劫呢?”
叶霜乔被问得哑了声,摇了摇头,最后不甘心的追问:“那给你算卦的师父,是哪个派系的?我的命星端庄的很,怎么可能是劫难……”
楚何渊摇了摇头,无语至极。第一次听说有人用端庄形容自己的命星,还问出派系,看来那骗子没少下功夫,她傻到这个份上,也不知被人家骗走了多少钱。
摇了摇头,决心这样的小傻子,还是离远些好。
可楚何渊没想到,一个人脑子傻,但不影响她轻功好。
等他和十夜发现自己被跟踪时,都已经进了客栈。
叶霜乔侧侧身,就顺着他推开、但因见着她出现而惊讶、一时忘了继续动作而敞开的门缝进了屋。
这下楚何渊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薄唇一抿,堪堪压住胸口那点怒火。
十夜了解自家主子,他一贯讨厌这类没有规矩、不知礼数的,偏教养又不允许他把怒火倾泻在这么个弱质女子身上。
于是十夜站出一步,替主子训斥:“你一个姑娘家,这么跟着个陌生男人登堂入室?怎么,想给我们爷做个暖床的丫头?”
这话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他做多了江湖任务,习惯了口无遮拦粗俗直白,刚刚一时嘴快,再去瞟主子的脸色,果然更黑了。
没想到还是叶霜乔为他解了围。也不能说是解围吧,主要是突出一个牺牲自己,成全了他。
只见叶霜乔一双秀眉蹙起,好似相当认真的思忖了片刻,而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楚何渊和十夜都还没咂摸明白这点头的含义,就看见小姑娘用行动肯定了他们难以置信的猜想——她把佩剑往小桌上轻轻一扔,便爬上了屋内唯一一张床。
见楚何渊不动,一边解着领口繁复的花扣一边问:“不来吗?”
楚何渊深吸了一口,想,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按住她已经下移解到腰带的手指,语气幽深不明:“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你没听过么?”
叶霜乔看他时,头轻轻歪了歪,目光清澈,明明是妖精一样妖艳的脸,偏神态纯真的像婴儿。
“师父说,我长得很漂亮,这天下的男人会想睡我,即使丢掉性命也在所不惜。你不是吗?”
语气太过稀松平常,甚至微微有些真诚的疑惑。让楚何渊一腔的脾气没法对她发出来,只能把心中郁积的闷火都推到这淫词乱语的始作俑者身上。
“你师父叫什么?怎么教你这种东西!”
“叶行。”一板一眼的回答,说不清她究竟是在拿他们寻乐子,还是真的对这世界无知。
楚何渊怔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听到的名字,瞳孔震了震,连声音都染上这份抖:“是……那个叶行?”
不怪楚何渊震惊,会称那个人为叶行的,实在少之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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