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姜安城道,“有不明白就来问我,丑时之前我都在书房。”
丑时之前?
花仔算了一下,他每天卯时就要参加早朝,就算这里离皇宫不远,寅时二刻也要起床了,也就是说他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不到?
“你……”花仔难以置信,“修仙啊?”
“事情太多,而时间太少,经不起浪费。”姜安城已经展开了书案上的公文,没有再看花仔,“去吧。”
花仔抱着高高一叠书出门,恍恍惚惚地,终于明白了他那时反问她“你以为我很闲么”时的神情。
花仔这辈子摸书的次数屈指可数,小时候和师兄一起被师父抓住读书认字,也只限于阅读功法秘笈。
如今山一样高的书堆在面前,都不用翻开,她直接就打了个呵欠,倒在了床上。
下一瞬,她一下子弹了起来。
不能睡,还有大事要办!
她爬起来,从那堆书山里面翻出一本字稍微少一些、图稍微多一些的,一看书名《兵阵通解》,写书的叫谢明觉。
书里讲的是排兵布阵,花仔根据自己平时带着兄弟们干架的经验,套用上面的阵形图,感觉略微能摸到一点边边,竟也看进去了。
虽然中途哈欠连天,几次弃书,并且在院中练了几趟刀法,终于等到子时将近,姜安城书房的灯熄了。
花仔收了刀,蹑手蹑脚,跟着姜安城。
今夜月色不错,晚风吹过竹林,有种萧萧声响,竹林浓密的影子投在地上,姜安城走在这样一团团的影子中,风把他的袍袖衣摆吹得飘然欲举。
很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
又……很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味道……像是,有点孤单?
花仔一个失神,脚“啪”地一声,踩中了一截断枝。
声音不大,但在这狗都睡了的寂夜里,就响得很明显了。
前面的姜安城倏然回头:“什么人?!”
明月皎然,花仔藏也没处藏,干脆大大方方现身:“是我啊夫子。”
“你怎么还不睡?”
“夫子不睡,弟子怎么睡呢?”花仔义正辞严,“我怕深更半夜有宵小暗害夫子,所以特地暗中保护。”
“……”姜安城,“不必了,你回去睡吧。”
“那不行。”花仔毅然决然,“我一定要安全把夫子送回房。”
姜安城便没再说什么。
待到了卧房,趁着姜安城回身交代她回去之前,她往前一蹿就进了房门。
姜安城显然看不清她的路数:“二当家,这是何意?”
花仔搜肠刮肚:“那什么,师父有什么,弟子服什么……”
姜安城叹气:“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
“对对对,夫子就是师父,我来服侍夫子睡觉。”花仔道,“来,先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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