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砂锅盖掀开,适才那浓郁的香味越发勾人,似乎长了一双手,直勾着他们往锅边凑。
但见砂锅内汤汁清澈,明透见底,漂浮着白白胖胖的豆芽、鲜嫩的春笋、褐色肥厚的香菇榛蘑,挨挨挤挤在锅中拼了命散发着浓醇的香气。
陈牙婆顾不得说话,便自己拿起汤匙舀到小碗里喝了一口,
她闭上了眼睛——
“娘,这汤如何?”一旁的陈壮有些忐忑发问,生怕那个小娘子做砸了被陈牙婆迁怒到自己身上。
陈牙婆没有答话——
她忽得睁开眼睛——
拿起汤匙快速送到了嘴里,喝起了第二口,第三口,……
陈壮也忙拿起汤匙开喝,这一入口,便觉欲罢不能:汤汁鲜甜,满嘴清香,间或夹杂着咬一口其中的蔬菜:春笋脆、豆芽嫩、香菇肥厚,百般鲜香在口中迸发出来。
见他们毫无意见,慈姑便将其余的菜蔬也一一摆上桌来:黄粱粟米饭、黄焖冬笋、油盐南瓜花、红油石花菜。
闻到这浓郁的香味,慈姑肚中咕咕作响,她从清晨就没有吃过一丝东西,可惜陈牙婆毫无怜悯之意,喝汤的同时还白她一眼:“杵在地上作甚,快出去!”
等慈姑刚走,陈牙婆便将筷子伸向那油盐黄瓜花,送入口中后她发出舒服的喟叹:刚从枝头掐下的嫩黄南瓜花正当季,入口清香、鲜嫩,油盐滋味简单,却甚好烘托了南瓜花的爽滑口感,极其下饭。
陈壮早就看中了那黄焖笋,他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冬笋干在热油中舒展开来,浸润了糖浆与酱油的浓郁滋味。
此刻尝一口,柔韧、劲道!
冬笋的鲜与黄焖产生的甜糅杂起来,散发着酱香气息,叫人欲罢不能。
陈壮惊呼一声:“乖乖隆地咚,这可比樊楼里的肉不差。”
又夹一筷子石花菜,脆生生的口感沾染着辣滋滋的红油,刺激着口腔分泌出更多的口水,他忙就一口黄粱粟米饭。
这一吃便又是一惊,黄粱粟米一向滋味粗糙,可被这小娘子做出了清甜滋味,粒粒分明,叫人忍不住又夹起一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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