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收起了讶然,生气的以拐杖杵地:“怎的也不拦着她!春闺里娇养的小娘子哪里受得住那个!”
怀宁郡主一脸无奈:“她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孝顺是孝顺,可自己决定了做的事情那是谁都拦不住,从前我担心她摔伤不许她骑马,谁知道她自己偷翻了围墙出去,足足翻了好几旬!要不是摔伤了腿瞒不住了,只怕会一直偷着出去!”
说到这里,她倒有些心疼女儿:“她历来没心没肺,可心里都明白呢,我没有笼络好夫婿的心害得她被人笑话,她却总是安慰我,面上不流露出半分,一板一眼跟个小大人一样。如今她好容易能与同龄的小娘子玩到一起,您不知道,我心里多高兴……”
说着,举起帕子拭拭眼角的泪。
太皇太后也动容:“阿忆……”
怀宁郡主忙收了泪,宛然一笑:“您瞧我!这可真是多愁善感起来!我觉着月奴不过是几分钟热度,就随她去了,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呢?当初我年幼时京中贵女不都追着西京来的美男子掷花么?当时苏白泽还不服气,说自己是汴京第一美,怎的能输给洛阳男儿?”
说起当年的趣事,太皇太后也忍不住笑:“当年可真是……别说你了,就是我年轻时汴京城里也每年会评选出东都几美,当选的男子会被小娘子们投掷鲜花,可谓风流一时。”
怀宁郡主见太皇太后松动下来,便趁热打铁:“对啊,如今纵着她,她过了年纪自然就撂过手去了,若是今儿不许明儿不准,只怕反倒激得她起了无限心思,到时候执拗可如何是好?”
等月奴兴冲冲端着一盅莲子羹进屋的时候,屋里已经达成了共识,太皇太后和怀宁郡主说着秋天里新流行的花样子,又让大内里营造处送些花样图样过来挑拣,其乐融融,月奴就知道太皇太后已经同意了此事。
有了郑嬷嬷助力,月奴如虎添翼,她将汴京城里大街小巷绘制了里坊图,命人抄写了三十份,在集社日上分发给信国社的姐妹们。
小娘子们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堪舆图,各个都好奇,月奴便耐心解释:“这是汴京城里坊的分布图样,有了这个,我们要是知道太子在哪里,便好寻了他去。”
就有小娘子不解的问:“可是家里的车夫都熟悉京里的路……”
月奴咳嗽一声,信国社组成有贫有富,自然不能人人都有车夫,只她不想明说出来伤人自尊,便想了个借口:“可这法子不是更简洁明了么?太子在哪里我们便让车夫去哪里,还可以在图上贴花顁,若是与太子偶遇,还可以贴并蒂莲样式的花顁,一年下来,大家可拿出来比赛,岂不风雅?”
“!”新城公主眼神炽热的盯着月奴,拍拍她的肩膀,“妹妹,没想到你却是个中翘楚!”
月奴被社长的眼神瞧得有些心里发毛。
之后月奴又想出种种法子为社里通风报信,譬如哪天太子在信平坊拜访夫子,哪天又奉了皇上之命出席了一位老臣子的寿宴,有了这些小道消息,信国社经常能与太子殿下相遇。
月奴又寻了文笔好的说书先生,编制了几本精彩的话本子,在社里翻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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