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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已经快子时了,沈鹤之刚回京,明早又是小朝的日子,若不是要看着她,这会早就回去歇着了。

秦欢是既舍不得将碗中药喝完,又担心舅舅休息的不好,如此纠结,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等她再次看过去的时候,就被当场抓包了。

“不喝药,看我做什么?”沈鹤之合上手中的邸报,看向床上的人。

偷看被发现了,不乖乖喝药也被发现了,秦欢不敢再磨蹭,赶紧两口将剩下的汤药喝完,苦的浑身一个激灵,含住兰香递上来的果脯才算好些。

沈鹤之:……

他有如此吓人吗?

等压下了口中的苦涩,秦欢才拉着被沿缩到了被窝里,只留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炕上的人。

“想说什么?”

平时沈鹤之都不太会和她说关于府外的事,觉得她还小,就该读书画画,但犹豫了许久,她还是小心翼翼地道:“舅舅,那个坏蛋的事都解决了吗?皇帝爷爷是不是生气了?”这是她最为在意的事。

沈鹤之还以为她在担心惩罚的事,没想到竟是关心他,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了手里的邸报,定神的看回去。

“不过两个跳梁小丑,还犯不着为此多花心思。”惠帝说自然是要说的,但这事从沈承泽定义为比试之后,就只能当做是小孩子间的玩闹了。

况且,他打了人,也比二皇子和平阳王府走得近要来得好。

方才御书房内,他那二弟被吓得惨白的脸色才叫一个好看。

他之所以这么晚回来,主要还是河堤的事,今年雨季来得早,恐怕再过几日又该涝了。

忍不住想到此行所见所闻,眼里闪过一起厌恶。修建河堤的银两每年都在增加,可河堤却依旧破损累累,而官员却相互包庇,与京中势力盘根错节,即便将此事告知父皇,也无法立即根治。再想到京中如沈承泽之辈奢靡玩乐,沈鹤之倏地沉寂了。

“那个坏人见了舅舅,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就该让他尝尝舅舅的厉害,躺在家里永远都不敢出来才好。”

沈鹤之扯了扯嘴角,看她恢复了精气神,时辰也不早了,便打算起身回去,但他刚准备要走,就听见秦欢还在喋喋不休:“要是坏人可以打坏人就好了,就不用舅舅出手了。”

那样舅舅就能闲下来,有时间可以陪她了。

沈鹤之刚听见时,只当是她小姑娘的碎碎念,可在脑中一过,突得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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