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告诉他,我可以坚持下去的,所以你能不能也不要妥协。
她捧着她破碎的自尊心站在悬崖边,努力地克制住了那么那么多的想以及愤怒,最终还是把他们拼在一起,然后全都塞回了身体里。
她是骄傲的公主。
公主就应该轰轰烈烈地来,也干干脆脆地走。
死缠烂打从来都不是她的性格。
我不要了。
喜欢这种心情,和喜欢的你,我全都不要了。
她低垂着头,费力地笑了一下:“行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在江起淮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她忽然抬起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原本已经拉开的距离重新被拉近,陶枝仰着头,重重地咬住了他的嘴唇。
唇片贴合着,牙齿斯磨,直到血液腥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她才轻轻松了手。
少年唇瓣上染着猩红的血色,多了几分妖艳,他垂着眼看着她。
陶枝舔了舔唇瓣上残留的他的血,漆黑上扬的眼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澄澈又明亮地:“我爸爸说,成年人在面对一些暂时无法解决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选择妥协,”她轻声说,“恭喜你,你已经提前长大了。”
陶枝垂手,跳下床,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门口。
拉开门把手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祝你前路坦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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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的门“咔哒”一声轻响被关上,房间里再度陷入一片寂静。
紧闭的门窗隐隐约约传出外面的声音,热水壶里的水蒸气已经散尽了,滚烫的温度一点一点降下来,逐渐冷却。
江起淮站在床边,看着雪白床单上那一点点的塌陷,那里一分钟前还坐着人,上面甚至有她残存的温度和气息。
他抬手,指尖轻轻地触碰在床单的褶皱上,舍不得抚平。
陶枝住院昏睡着的时候,陶修平来找他聊了很多。
他和他讲儿时的她,她的童年,她第一次学会说话,第一次上学,第一次在学校考了满分,第一次有喜欢的人。
季繁说的对,她是被全家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无忧无虑地长大,却凭什么要在他这里受委屈。
陶枝什么都知道。
他的私心,他的丑恶,他不想被人窥视到分毫的那些阴暗的狼藉,她早就一清二楚。他隐瞒着的,他逃避着的,她都全盘接受。
他其实是配不上她的。
但在她朝他笑的那些日子里,连天气都好得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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