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笑着对她诉说些什么话。
陶枝笑起来,眼睛浅浅地弯起:“您辛苦了这么多年,从现在开始就轮到我接您的班了,您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一直和他在一起的。”
墓园里肃穆又安静,陶枝说完等了一会儿,转过头来。
江起淮在她身后站着,没说话,陶枝扬起脸,眨眨眼睛说:“江爷爷说就把你交给我了,如果你欺负我,就让我打你。”
江起淮低笑了一声,朝她伸出手:“嗯。”
陶枝搭着他的手站起来。
两个人将花束放下,陪了老人一会儿,继续往前走。
季槿的墓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
陶枝每次跟季繁一起来的时候,两个人都会沉默得不想把矫情的情绪暴露给对方看,但只要独自一个人过来,季繁会哭,陶枝会跟季槿说上很多话。
会跟她说学校里发生的事,交了哪些新朋友,吃到了一家很好吃的火锅,最近新投到国外的作品拿了一个小小的奖。
会说老陶之前一直很沉默,不过最近慢慢地开始重新变回了那个活泼的老头儿,还喜欢上了看恋爱综艺,说季繁暗恋了一个姑娘很多年,却一直不敢追。
也会告诉她,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不怪你了,虽然作为没有被偏爱的那一个,当年你的选择还是会让我有点儿伤心,但是我不怪你。
我会难过,但不怨你。
陶枝小的时候确实跟妈妈更亲近,但是陶修平给她的爱和呵护却给她带来了更深远的影响。而对季槿遗憾或者怨恨诸如此类情绪的存在,就仿佛是在抹灭和否定父亲这么多年来给她的爱。
有的时候,她甚至会很庆幸季槿的选择。
让陶修平能够看着她长大,而她陪着他变老。
陶枝在季槿的墓碑前站了很久,直到说完了最后想说的话,才转过头去,轻轻扯了扯江起淮的手指:“走吧,好冷好冷。”
江起淮看了一眼她发红的眼圈,反手握住她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里。
陶枝冰凉的手指缩进他掌心里,被一点点地温暖,心情变得明朗起来,忽然想起还没有跟季槿说江起淮。
她侧过头,讷讷道:“我刚刚忘记跟我妈提你了。”
江起淮神色平静,不太在意的样子:“没事,我刚刚跟阿姨说过了。”
陶枝侧头,笑着说:“你跟她聊天了吗?”
“嗯。”
“那你跟她聊什么了?”她好奇道。
江起淮没说话。
他牵着她的手,踏着铺满了薄雪的石板路往前走,一直走下最后一个台阶,陶枝才听见他缓声说:“我说,我有一个想娶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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