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女生穿了一件红色连衣裙,头上盖了一块红纱,大高个眼镜男站在她两边,脸上戴着商店里卖的那种鬼脸面具。
“我这还是第一次当伴郎。”大高个哈哈大笑。
“什么伴郎。”女生摆摆手,“你俩站我这边,明显就是娘家人,是伴娘。”
眼镜男也笑了,“本来跟着我姐出来旅游就是找刺激的,没想到除了盗墓,咱们能玩这么野。”
大高个:“只听说这地儿荒坟多,没打听到冥婚居然这么盛行,得亏这姓刘的落到我们手上了,不然得丧失多大乐趣哈哈哈。”
眼镜男:“回去就得开学补课,我妈又该让我天天练琴了,也不知道她怎么就这么喜欢钢琴,啧,珍惜这最后的机会吧。”
女生重新垂下盖头,手一挥。
“娘家人,送嫁——”
……
“那是我第一次主持‘请才子’。”老刘缓缓吐出一口烟。
“流程和今天这个差不多,当时那个戴眼镜的还偷拿了他姐的相机,拍了好些照片。”
肖骋大概明白了,那三个学生盗墓也好,冥婚也好,更多是当作一种发泄的方式,他们本来没有想伤害什么人,但老刘撞上了枪口,有“谋害”这个理由做铺垫,他们疯狂释放着内心潜藏的恶意。
“后来呢?”肖骋瞥了一眼老刘,“一锤子买卖的生意,被做成了长期合作?”
“其实鬼媒人赚不了几个钱。”老刘答非所问,“大头都被那些倒卖尸体的拿走了,剩下的人也就赚个辛苦费。”
当年那场冥婚结束后,女生大方地付了“尾款”。拿着那几张钞票,老刘呆滞地站在棺材边,脚下躺着被扯破的纸人新郎。
他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噩梦。
“后来那几个年轻人终于要走了,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就在这时候,那个女生喊住了我。”
青春靓丽的面孔,不设防的眼神,自来熟的语气,却给出了一张恶魔撰写的邀请函。
“如果你到临市工作,或许每个月,都能像那晚一样轻轻松松赚大笔钞票。”
女生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老刘对着那张纸不吃不喝整整看了两天,最终告别家乡,坐上了去临市的火车。
上车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完了,曾经他还想着用一具尸体拉三个学生下水,企图达成互相威胁的制衡。而现在,对方只是甩出了几张钞票,他就迫不及待捧出了自己的把柄,自愿上了贼船。
“我的第二单生意也是那个女生牵的线。”老刘弹了弹烟灰,“还是他们上泽的学生,出钱也大方,那时候她就跟我说,她朋友的相机里有的是我倒卖尸体,违法犯罪的照片,如果我想‘反水’,最好想想清楚自己能在牢里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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