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饮清捞着两盒药走了上去。
三楼也有好几间房,以前长年空着,只有家里来人了才腾出来用一下。
那时候她不管白天晚上都会害怕,通向三楼黑黢黢的楼梯,总觉得会冒出来点什么,所以三楼的电灯她都是长年开着的,可就算如此,心中的恐惧也减不了多少。
到现在,赵饮清发现,对这一层,她还是有种莫名的畏惧。
于是脚步特意重了些,发出的声响给自己壮胆。
孙律具体在哪一间,赵饮清不知道。
她一间间敲过去,没有任何回应,她心中陡然的又有点发毛。
到了最东边尽头的阁楼,门终于应声开了,
没上锁,只是虚掩着。
孙律躺在懒人沙发上,脸侧向一边,额头上盖着的毛巾歪斜着。
脸上绯色没退,嘴唇略微起了干皮,长而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他只穿了一件黑色内衫,袖口撩到手肘的位置,露在外面的小段胳膊有着少年特有的青涩线条。
灯光调的很低,空调开的很高,赵饮清只站了一会就有点要闷出汗来的意思。
她转身就去开前面的窗户,开条缝好通风。
只是窗户太久没开,开关不怎么灵活,往外用力推的时候“吱呀”一声响。
微凉的风瞬间从缝里涌入,孙律同时被惊醒。
他茫然了一瞬,随后将视线转向赵饮清。
赵饮清突然有种莫名的尴尬,抬了抬手说:“我给你送药。”
又指了指上面:“空调太高了,想着开点窗通风。”
孙律整个人陷在沙发里,手撑地面稍稍坐直了一些,抬手抓了把自己头发。
“你坐,我去洗个脸。”发烧的关系,他的嗓音沙哑。
踉跄着起身后,慢 吞吞进了卫生间,很快有水声出来。
阁楼的空间比其余房间小一些,床、衣柜、书桌、两把椅子、懒人沙发再加一组榻榻米,一眼能望全。
赵饮清将药盒放到书桌上,一边是翻开着的物理课本,以及几张试卷,试卷上的大题基本都做满了。
孙律顶着一头还在滴水的湿发出来的时候,便看见赵饮清双手撑着书桌正饶有兴致的在看自己做的题。
“你作业做完了吗?”他擦着头发走过去。
他看过去精神好了些,脸色粉嫩,双眸清亮,倒不怎么像病中的样子了。
“你发烧还洗澡?”
“出过汗,不洗难受。”他把毛巾随手扔到椅背上,食指指节敲了敲桌面,“做完了吗?”
“没有。”
“不会?”
赵饮清快速看了他一眼,老实“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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