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慈走到路边树下站着,掏出手机给房东太太打电话。响了五六下,那边接起,伴随麻将声。
听见电话那头“喂”了一声,边慈才开口:“徐婆婆,我到了。”
“欸!三条,我要碰。”又是半分钟过去,徐婆婆胡了牌才问,“同学你到哪了?我就在楼下打牌,没看见有人来啊。”
边慈用手掌扇风,看了看四周的低矮建筑,眼神茫然,模棱两可地说:“我也不太清楚,这里有棵大树,对面有家卖灌汤包的店,叫……额,看不清楚,招牌褪色了……”
没头没脑没特征的描述,没想到徐婆婆还能一秒定位,当即就说:“哎呀,你走岔路了,原地等着,我来接你。”
这敢情好,边慈忙说谢谢。
酷暑难耐,边慈瞥见旁边有小卖部,走过去买了一根冰棍,用箱子当板凳,杵店旁边坐着,蹭从塑料门帘里钻出来的空调冷气。
这一带最高的建筑不超过七层楼,抬头各种电线交错分布,外墙风吹日晒不见本色,透着老旧的气息。
边慈吃着冰棍,想到四位数的房租,默默将老旧二字改成了复古。
同样是学区,体校和省重点高中的房价真是天差地别啊。
解决完冰棍,徐婆婆也到了。之前都是电话联系,边慈第一次看见真人,老太太步履轻快,半白短卷发上顶着个渔夫帽,还挺洋气。
边慈从行李箱上跳下来,主动叫人:“徐婆婆你好,我是边慈。”
徐婆婆摘下墨镜,视觉变亮。
眼前个子不高的小姑娘站得笔直,圆领白T,衣角扎进裤腰,短裤下一双细长腿白得晃眼,短棉袜帆布鞋,脚踝骨突出。
五官精致,眉眼生得干净,文文静静的,瞧着就乖巧懂事。
若非要说哪里不好,那就是太瘦了。身形单薄得像一张纸,让老太太平白心软,恨不得唠叨她多吃点饭。
徐婆婆把墨镜挂在衣领口,笑意盈盈地说:“好好好,你一个人来的?”
“对。”
“行,那走吧,先去看看房。”
“好。”
徐婆婆为人热情,但不似一般老年人多嘴,交流起来没有压力,边慈嘴上跟她闲聊,心里暗暗记着路,省得以后再麻烦别人。
七拐八绕来到租房处。这里跟外面的景象略微不同,一眼望不到头,很长,但中间的街道只够过一辆小轿车,两侧都是商铺,大到邮局小到面摊,各色小本买卖应有尽有。
建筑是一个又一个边角圆润的方块,类似车厢,楼高不过三层,每个车厢大概有三到五个门面,从车厢之间的空隙地带穿过去,后面是红砖外墙的居民楼,楼下都是麻将馆。
有序归整却逼仄,宛如被强制排列组合过的小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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