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太太急匆匆地跑开了,赶得不行,似乎一分钟都舍不得离开妻子左右。
周放脸上全是和煦的笑,温言细语,是最儒雅不过的好教授模样:“我看到新闻了,满分金牌,很棒。有很多人是从IMO走向数学殿堂,捧起了菲尔兹奖的。我期待着有一天可以看到你站在领奖台上。”
宋楠楠嘴角往上翘,估计隔着口罩也没人能看得出来,不过口罩拦不住她语气古怪的声音:“我?难道你不想拿菲尔兹奖吗?看到俄罗斯的格里高利·佩雷尔曼教授在网上贴出文章,你有没有后悔呢?本来这项工作可以由您完美地完成吧。”
周放的面颊快速地抽动了两下,他的喘息声加剧了,然而他很快用手捂住了脸,有气无力地道歉:“对不起,我的肺功能受到了严重的损害,我没什么力气。佩雷尔曼教授是真正的天才,我所做的跟他相比微不足道,我没有这样的能力。”
宋楠楠笑了:“我以为你会更熟悉另一位天才,近在眼前的天才。”
许晨阳如坠云里雾里,天才?谁?宋楠楠该不会是在说自己吧。这就有点那个啥了,谦虚使人进步啊。
他的女同学往前走了一步,他下意识地拽住人。
别,姑娘,SARS超猛的,谁知道他治愈的可信度是多少啊。离远点儿,万一传染上可不是小事。
两人拉扯间,又有人过来跟周放打招呼:“周教授,你出院了啊。”
周放仔细看了对方的脸,点头道:“是你啊,老曹,对,我好了,出院了。我想你也很快了。我今天听查房医生说,这家医院的非典病人都清零了。”
老曹却唉声叹气:“我好不了咯,医生说我的腿坏了,以后都不会好了。”
周放安慰他道:“活着比什么都强。现在医术这样发达,只要活下来,就肯定有希望。”
“是吗?”老曹笑了起来,“这也就是你们这种大教授才这样觉得吧,我们这种无依无靠的穷人可希望不起。”
宋楠楠正在心中感慨这人说出了事情的真相,非典后遗症是不死的癌症,痛苦也许会伴随痊愈者一生。
突然间,她眼睛被反光刺了一下,然后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凭什么你的命就这么好,回回都是你全须全尾地全身而退?”
白光闪烁,刺进了周放的胸口。他的白衬衫瞬间染红了一片。
老曹面带微笑:“当年那姑娘,可是你指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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