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帛仁扯扯嘴角,不以为耻。
姜小乙:“吕婵偷偷离开便是想让方天绒专心报仇,你这样一说,她该如何是好?”
钟帛仁淡淡道:“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另一边,吕婵已被方天绒从车里拉了出来。
吕婵甩开他,质问道:“你这是何意?你为何来找我,你不为三哥报仇了?”
方天绒:“那你是想我报仇,还是不想?”
吕婵:“你不为三哥报仇,我一辈子都看不起你。你若做成了,就来耀州接我,若是败了,我就当不知道。”
方天绒:“当作不知道?那我若死了,你可为我守寡?你给那人渣守了五年,给我又守多久?”
吕婵眼眶泛红,怒斥道:“我又没有嫁给你,哪有给你守寡的道理!”
方天绒冷笑一声:“你忘了我是个土匪了,土匪凭什么与你讲道理。”说完,他一把抱住吕婵的腰,扛着人上了马。“谁知道报仇能不能成,就算不能成,你我也要死在一块!”他从姜小乙和钟帛仁身旁经过,仍是一眼不看,夹马而去。
姜小乙:“你走了,他该怎样复仇呢?”
“不知道。”钟帛仁望着远去的马匹。“你若是担心,我便回去杀人。”
姜小乙不说话。
方吕二人越走越远,沉默片刻,姜小乙忽道:“坏了!”
钟帛仁侧目,姜小乙道:“吕婵的细软还在车里呢!”
钟帛仁笑道:“不错,路上有盘缠了。”
姜小乙深吸气,舒展了一下身体,算是默认。
北域的晨曦,广阔浩渺,静得离奇。
姜小乙:“你脸色有些倦怠,这些天都做了什么?”
钟帛仁:“著书。”
“啊?”姜小乙吃惊道,“你还会写书?”
“闲书。”
“可否一观?”
钟帛仁笑了笑,道:“送人了。”
两日前的深夜,抚州城北侧百里外的军队驻地,韩琌与众将军商讨完军策,回到帅帐内,发现桌上多了一本册子。他拾起,翻阅。此册前半本画了游龙山各处地形图,后半本则写了许多地方官员的名字,留注“堪用”。
韩琌看着这些名字,都是些前朝之臣,有些人降了,有些人死了。他面不改色,接着往后翻,在册子的最后一页,有这样一句话——
“欺师灭祖,其罪难逃,待山河稳定,吾将讨之。”
韩琌目光向下,落款是一个“肖”字。
他手腕一抖,册子掉在桌上。
他盯着那个字看了很久,淡淡道:“看来老天待我不薄,连归处也有了着落。”
远方飞鸟起落,犹如画卷。
姜小乙问:“你那晚不是说要见韩琌吗?见到了吗?”
钟帛仁努努嘴,道:“不算见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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