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鹏飞好像知道许培樟会来,看见他就笑了:“许总,大驾光临。”
许培樟没透露自己过来是干嘛的,只是拍拍尚鹏飞的肩膀:“我就过来看看。”
尚鹏飞领着他往里走:“陈港和我说了,我带你去看试镜。”
许培樟被噎了一下:“陈港这人嘴怎么这么碎呢?我没跟他说我要来啊。”
尚鹏飞又看他一眼,他跟许培樟也是朋友,笑着损了他一句:“许总,那您这会儿不已经在这儿了吗?”
许培樟:“……”
尚鹏飞带他进了摄影棚,试镜已经开始,许培樟也没过去,就跟尚鹏飞站在一边看。
梁易舟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破洞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帆布鞋。许培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应该是为了陈栾这个角色特地这样穿的。他的刘海蓄得长,看起来有点落拓。
“那我们开始吧。”卞鑫哲的声音响起来。
梁易舟点了点头,幅度并不明显。
试的这一段,是陈栾和温天天最后一次见面,梁易舟一开始动作许培樟就记起来了。温天天来之前,陈栾在自己的出租屋里找东西的那一段。
梁易舟嘴里咬着烟,一开始还用手举着电话在听,隔一会就敷衍地回一个“嗯”字过去,但随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急,他开始变得很不耐烦,许培樟看见他的下巴绷紧了,似乎放弃了寻找,烟也拿下来,他直起腰,有一段时间的沉默,然后他的下巴松下来,唇角勾起,稍稍偏过脸,轻飘飘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草|你大爷。”
许培樟感觉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婊|子接客也不是随便接的,滚蛋。”梁易舟的语气不徐不疾的,光听声音简直像情人之间的密语,最后两个字也被他拖长了调子。许培樟看得有点入迷,这段梁易舟的处理实在是特别,他的表情是木的,语气带着习惯性的轻佻,但手里的烟已经被他掐得变了形,像株被腰斩了的植物。
故事里的陈栾对于温天天来说是自由的象征,他不在乎世俗,也不在乎别人的眼睛,他对温天天说,是啊,我就是喜欢男人。说得坦荡又漂亮。他就是温天天梦里那只自由的鸟儿。
但这会儿梁易舟掐断了烟的手指却在诉说陈栾藏起来的痛苦和忍耐。
卞鑫哲喊了“cut”,他很满意,忍不住站起来:“对味儿了啊易舟。”
梁易舟没带助理来,所以手里那只烟没地方丢就继续捏着,他冲导演很礼貌地笑了一下。
然后卞鑫哲就拿着剧本凑过去和梁易舟说话了,两个人都背对着许培樟。尚鹏飞拉了他一下:“要不要过去?你别说,梁易舟真的不错啊,本来马少塞过来,我以为只是个花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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