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面积不大,长和宽不过四五步就能走完。天花板很低,比周广陵的头顶高不出二十公分。一枚积了灰尘的黄色灯泡从顶上短短吊下,墙壁和地板都是粗粝的水泥,纵使靠近房顶的地方有通风系统的窗口,王照安还是被眼前逼仄压得喘息艰难。
靠着墙的审讯椅上拷着个戴着眼罩的男人,头垂着。叁个人走进房间后,他依然没有反应。
王照安一眼认出那个瘦小的身形和他身上的衣服。
“你不是已经…拜托过警察了…”她舌头发直,惶恐地望向身边的人。
周广陵点点头。
他是找过北岸分局的副局长,但不过是项庄舞剑。
叶家看不上这个人,而他想为自己多找条后路,烧一烧这座冷灶。
先前已经有过几次小的交集,好处也喂过不少,适时讨个人情,再用更大的报酬还回去,你来我往,等对方发现上了贼船的时候,回头早就看不见岸边了。
恰好,这桩硫酸案子就是让副局付出的机会。周广陵麻烦他向下面打招呼,出了个细致的案情通报。
要说真的下狠手,第一次求他帮忙,不能开这个口。有些事情,还得自己来。
“别害怕。”感受到王照安不觉间颤抖,周广陵攥了攥她的手,指尖触到她手心凉腻的汗。
“你怎么把他弄过来的…”
周广陵拉过门边的两把椅子和王照安挨着坐下,“事情已经问清楚了,这个人——”他翘着腿用脚尖指了指审讯椅的方向,“前几年的精神病鉴定是真的,病的真假就不知道了。无业混混,收了汪予霖的钱,在地铁口等着泼你硫酸。”
醍醐灌顶。
王照安脑海里的谜团一下子解开。硫酸只是个引子,让她身败。结案之前捕风捉影的舆论浪潮才是正餐,让她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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