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阿娅转过头来望向他,弯着眼睛说:“刚刚买的裙子都好好看,你希望我晚上穿哪一条呀。”
“你穿哪一条裙子都好看。”袁正柯脱口而出。
阿娅的眼睛弯了又弯。
坐在前面的司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甚至使劲儿揪了一下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
袁正柯咬了咬舌尖,恨不得把话吞回去。
“自顾买新裙子穿,你也不管你哥哥?”袁正柯阴阳怪气。
阿娅假装不知道袁正柯是故意这样说希望她跟他要钱,她嘟着嘴,闷闷不乐地说:“我才不要管他。凭什么身为女儿就要给家里不停地填无底洞。他们对我好那是一家人不分谁付出的多谁付出的少,可他们对我不好,凭什么我就要一直付出?我不干。”
袁正柯明显惊讶了一下。她难道不是因为给家里还债才辍学去舞厅当歌女赚钱的?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想法也的确是对的。袁正柯琢磨了一下,自己把问题想通了——大概丫丫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被家里人哄骗了,现在在舞厅见了那么多人涨了见识,不用再受家人的教唆,长大了。
袁正柯这边胡思乱想,阿娅却偏过头,从开着的车窗往外望去,望向浅蓝色的天空,心里忽然一片茫然。
就在刚刚,她轻而易举地看透了袁正柯真实想法。这种轻而易举看透别人的本事,可不是以前的她拥有的。
懒懒曾经说过,她是只神志尚未完全开化的小蒲妖。阿娅总觉得自己的三魂七窍里,说不定少了哪几个没长好。她总是稀里糊涂的,对很多事情都半懂不懂,每次想要深究想要细想,就觉得脑仁疼,所以她每次最后都会摇摇头,不再多想,不去难为自己。
而最近,确切地说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她时常会有一种茫然感。时常跳出一种说不清是熟悉还是陌生的感觉来,就好像,她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复苏。
是因为懒懒没有跟过来,总在她身边咋咋呼呼地吵闹吗?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袁正柯不高兴的声音。
糟糕,她又走神。
阿娅急忙转过头,对上袁正柯凑过来的脸。猛地贴近袁正柯的脸,对上他的眼睛,阿娅有那么一瞬间忽然觉得袁正柯的眼睛特别好看,亮得出奇,在昏暗的地方,像一双猫眼。
“你的眼睛真好看。”阿娅如实说出来。
袁正柯怔了怔,伸出大手在阿娅的后脑壳敲了一下,丢下一句“闭嘴吧你”,目不斜视地转过头,坐得端正。
只是碎发下的耳朵尖儿,却瞒着所有人悄悄泛了红。
偏偏阿娅浑然不觉,这个时候软软贴过来,凑到他耳边软声细语:“我们现在就去学校吗?”
人是软的,说话也是软的。
人是香的,说话也是香的。
袁正柯觉得自己的耳朵一阵酥酥麻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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