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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敛在她身上留下了一些痕迹,或深或浅,大小不一,像皮下四处陷落的玫瑰花瓣,但都避开了直观位置,潜伏在足够掩人耳目的地方。

张敛是只狡猾的雄兽,即使激素统领大脑,也能有秩序地表达领地意识。

明早的她,穿上掐腰白色连衣裙,就又变回那个不谙世事的清纯女大学生了。

周谧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几个鬼脸,套上睡裙,回到床上休息。

第二天登上返程大巴前,她又在停车场见到了张敛。

他在走道里跟一个短发女人讲话,女人说不上青春貌美,一颦一笑却有股少女身上难见的风情,有如六七十年代画报里的歌星。

与人沟通或倾听时,他惯常带着笑意,但不是从内而外渗出来的,很浮,很疏,好像罩着层薄而极具欺骗性的假相。

周谧心猜,这不会就是他的下半场吧。

三十三岁的人还这么行的吗?她深表怀疑。

仰靠到椅背上,周谧从窗后觑着这双登对男女上了同一辆车——张敛的车,全黑卡宴,她一次没坐过。

周谧无故一哂,取出手机给闺蜜发消息:

“我昨晚又跟狼人哥哥那个了!”

劲爆程度让闺蜜怼来无数问号:???????

同时疑惑不解:你们上个月没联系吧,不是说好知道对方身份了就立即结束这种关系吗?

周谧微微蹙眉:我可不是那个不遵守游戏规则的人。

闺蜜:他先提出的?

周谧:对啊,他主动跟我搭腔的。

闺蜜:昨天是你到他公司后第一次跟他说话?

周谧:看起来是。

闺蜜:他可是你老板诶,这算不算潜规则?

周谧说:潜你个头,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我又不是为了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当然我也不吃亏。

周谧一直认为自己不亏。

包括一年前第一次跟张敛上床,都美妙到令她难以忘怀。

那天她失恋泡吧,偶然结识了他,说不上是艳遇还是荒唐。

她在微醺间大悲大喜,一会哭,一会笑,把他当沙包,连嗔带打,又当只大熊玩具,倒豆子那般埋头诉苦,男人始终温文相待,后来她吃了熊心豹子胆,撺掇他开房。

男人没有拒绝,且游刃有余。从前奏到终曲,他都是绝佳的钢琴家,带她领略行云流水的乐章。

周谧在他怀里窝了一夜,时醒时眠,对他熨帖的体温格外依恋。

翌日晨曦初上,日光薄薄贴来床帏时,男人起身套衬衣,眼见他捻起袖扣,她心生不舍,大胆提出畅想:“我们还能再见面吗,就维持这种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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