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在这个失误根除前,他们在一个战壕里,是同根绳上的蚂蚱。
她长长地倒抽一口气,回调至“狼人哥哥”那一行,笃定地按压下去。
听筒里只嘟了两下,就被接起。
周谧抿了抿唇,鼻音很重地直呼其名:“张敛。”
对方一下子没说话,似乎在等她继续。
“你过来……一下吧……”周谧又开始掉泪,压根无法制止这种丢人的哭腔,明明前一天还很刚强:“我一个人在医院检查,我刚做完B超,不知道要怎么办。”
那边问:“哪家医院?”
“就、就人民医院。”她被脆弱彻底淹没,吐字都结巴含混。
张敛说:“我现在过去。大概半小时到。”
“好。”周谧应一声,好似有了同盟,心莫名触动,又忍不住抽噎。
男人没有挂电话。
她等了会,屏幕上仍是通话状态。
周谧“喂?”了声。
张敛:“嗯。”表明他还在。
周谧奇怪问:“你怎么不挂电话?”
张敛没什么情绪地说:“再听会儿。”
周谧正用纸巾擤着鼻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听什么?”
张敛笑了一下,很明显,跟要故意给她听见似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有毛病吧。”周谧吸气,挂了电话。
一会张敛短信过来了,让她发个具体位置给他。
周谧没搭理,心却定了不少,能好好研究自己的B超结果。上面有些自己从前一无所知的名词描述,“前位子宫”,“妊囊”,以及几个以cm为单位的数字。
粗略看完手机上查到的科普,她忍不住对照了下自己的指甲盖大小,然后周身一激灵,关灭了手机。
这个过程让周谧的泪水停止了,情绪不再倾倒如注,平滑为一缕微风。
一扭头,她看到走廊边拐进来一个男人。
张敛到得比她想象中要快。
超声区排队的人几乎都朝他望了过去,因为他白衣黑裤,高得格外醒目,长腿大步生风。
他的一举一动总带有恰到好处的气场——仿佛进入某幕影片,空气里喊了一声只有他能听见的action,接而成为所有环境的主角。
他也迅速锁定周谧,眉头略微一蹙,又很快舒展。
周谧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时间讷住,不知道要对他摆什么姿态或表情,刚才通话里的崩溃哭诉已耗去她太多心力,也让局面变得尴尬不已。
她想了想,在他靠近前先将检查单横了出去,当做一个盾牌或一条界线。
她的动作有点突然,张敛也猛一下止步,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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