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出去的同一刻,病房门上传来了叩击声。周谧心率加快,瞥见毛玻璃后显印出来的高大黑影安静下来,大概在阅读她信息。
周谧微微提气,将四肢和脑袋以最快速度缩回被褥。
外边还是没一点动静,须臾,握着的手机照亮了黑咕隆咚的环境。
周谧点开来看了眼,是张敛的回信:你脚也不小吧。
靠。
周谧双颊浮出两团蒸汽,边在心里骂骂咧咧,边要把手机倒扣,而屏幕再一次亮起,是来自同个人的绅士询问:
周小姐,我可以进去了吗?
他转用其他方式当敲门砖,言语间还伴随着一些不知有意无意的模棱两可,一语双关。
周谧五官快挤到一起去,噼噼啪啪戳字怼回去:有人挡着你了吗?
片刻,病房门被打开,张敛跟着走廊的光线一道步入。他瞥了眼病床上几天如一日的白色大春卷,几不可闻地笑一声,回到隔间放自己的资料和笔记本。
听见他开灯的响动,周谧终于能把头伸出被子呼吸。
她像只机警的鼯鼠,黑眼仁四处查探后,才慢慢从雪地里探出整个上身。
她坐正上身,小心将手机搁回枕畔,换成床头的书,煞有介事翻阅起来。
没一会,张敛走了出来。
周谧偷偷从书页里掀眼,用余光尾行他去了沙发。他可能回家洗了澡才来的,身上套着款式宽松的黑色卫衣,气质骤然和缓,仿佛升温后暮冬早春交界的夜晚,比平常穿正装的他少了近一半攻击性与傲慢感。
见他有回头之势,周谧忙不迭把视线钉回密密麻麻的印刷字里。
张敛也坐了下来,在手机里查东西。
几天来总如此,除了休息,只要人在病房,他基本都待在她能目及的地方。
周谧又瞄他几眼,突然重咳一声,吸引他注意:“哎。”
张敛扬眸:“叫我么?”
周谧作张望不解状:“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不确定。”
“你别吓我好不好?”
“既然是叫我,那怎么没称呼?”
“哦。老板。”
张敛把手机按灭,峻挺面孔如忽而暗下去的山背:“说吧,什么事?”
像是怕内心的局促会被他一眼识破,周谧下意识地将书拢高,挡在自己胸前:“这几天Yan她们怎么样,工作有没有耽误?有没有提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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