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种坦诚的交互里撕碎自己和对方,又重新组合和体会。
后半夜,女生都窝在他怀里,像暖巢之中的幼年鸟类,仿佛挪出一小片尾羽都会立刻被冻死。
张敛也拥住她,一种诡异的保护欲,或是说占有欲侵扰了他几个钟头。他几乎一夜未眠。
他告诫自己,不能更多了,不能再有牵扯。
所以天刚亮,他就捡起地板的衣裤,一边慢条斯理地穿上,一边俯视床上的女生。
她大概睡得也不沉,即使他的动作已尽量放轻,她还是霍然张开眼睛。
他们一站一躺,彼此笑了笑。
女生的手指捉着被子边缘:“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张敛停下动作,正要启齿拒绝。
她紧跟着补充:“就维持这种关系。”张敛系好袖扣的手放低,思考起其他的回绝借口。
结果女生一个弹坐,不顾被子滑落,又把自己完全展现在他面前,还用跟昨晚差不多的语气问:“愿不愿意嘛――”
她这些出其不意的反应总是很和他胃口,像在翻页,每一张纸上都有鲜活生动的新内容。
张敛权衡两秒,勾唇:“好。”他承认自己有几分贪念,其间还掺杂着少许自私的恶劣。
女生如获至宝般笑起来,托起枕边的手机:“你别担心,我就只是想跟你睡觉,可以约法三章,我平时绝对不打扰你,我们可以先留个联系方式。”
她看起来自在而熟练,仿佛对此习以为常。
那一瞬间,张敛忽然有点辨别不清自己的情绪,很复杂,他猜是那些萦绕着他几个钟头的占有欲在作祟,并很快带来副作用,后遗症。
导致他不够大度,不够果决,自相矛盾,失望陡生,他已经开始跟完全不认识或不存在的人吃味。
说到底,应该还是因为人生头一遭开启这种经历。
他面无异样,屈身用被子将她裹好,坐到床边,耐心地跟她商量好一切。
走之前,他吻了她一下,跟她道别,有点意外地,他再次看到她眼里烁动的泪光。
他眯眼,笑了笑:“这也要哭?”
女生吸鼻子:“不知道是舍不得你还是喜欢这个吻别,最近这一年多我男朋友都不会这样亲我了,好像完全没有爱意了。”
张敛安静片刻,说:“房间我会给你续到下午,你多睡会。”
她很乖地应:“好。”
离开酒店,取车上路,张敛在公司附近的广场贮留了片刻,到Gucci的店里选了只款式可爱的钱夹,打算下次见面的时候送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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