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在冷厉目光的注视下,段彦只觉手心冒了汗。
他倏尔忆起姬慕清出事后曾吩咐手下严加注意四方馆的一举一动,但如今他们还是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来往信件。所幸赤金使臣已在萧天泽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就算是姬府侍卫也知求情难成。
随即,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但正要告退时,却见远处的近卫赶来,汇报道:“主子,宁王跪了一夜,君上就同意赤金再次派来使节了。”
段彦:“……”
浓墨从中央直直画到了边缘,又无意牵连到了旁边的白纱。姬慕清见此叹了叹,“白白浪费了一匹好料子。”
随后,他将笔放下,看向两个近卫的眸色暗如古潭,“叫西境尽量扣下人,这回若再没瞧清楚就放人,便同本将军去校场拉练。当然,包括你们。”
……
赤金如今还有何底牌,姬慕清一直没有想法。但赤金人狡猾诡诈确是惯性,无论有何,总归是会恶心人的伎俩。
不知不觉,暮晖带走了一天的烦闷。到最后,姬慕清还是担心在他闲散时又出了幺蛾子,便在夜色浓时亲自前来盯梢。
如今西境的主将尚未归,赤金来使便会由其他将领护送。今晨,赵轲还未发话,姬慕清得了消息便急令下去要扣人。而且此举出于谨慎,朝廷自然不会有意见,但好不容易成事的宁王就会急了。
姬慕清这夜便是来碰运气的。此刻,他平躺在不远处的房顶上,眼前是薄薄的积云。云外有星光,隐约能瞧见其中最亮的那颗。
难得见姬慕清亲自来盯,随行的段彦不自然地找了话题:“主子,值守的侍卫中有清辉殿的。”
“嗯。”姬慕清闭着眼回。
突然,段彦猛地一缩,低语道:“他们好像发现我们了。”
“怕什么。”姬慕清懒懒地翻了个身。房顶上瓦片参差不齐,他在上面躺着分外不适,“我们的人逃不过王宫侍卫的眼睛很正常。”语毕,便是良久的静默。
头顶倏尔有飞虫经过,段彦犹豫了一会儿,又问:“主子,属下一直有所疑惑,今后咱府里随您的这些人会到王宫里当差吗?”
姬慕清闻言愣住,片刻后笑道:“你们恐怕当不得。在清辉殿里的人一切以殿下为先,而你们从拿到军职的那一刻就不太一样了。”
他缓缓睁眼,寻着那隐在云雾后的明月,“你我不再只是主仆,更是将与士,你在得到军令的时候亦要有自己的判断。而终有一天,你能够自己领兵,护国卫君。”
“主子……”段彦一时语塞。他进入姬府时,姬慕清还未弃文从武,他那时只以为今后要护主子一世,未想有一天也能披甲上阵。
他深有感触间,姬慕清却勾起唇角,颇为骄傲地道:“而本将军就会在王宫里吃香喝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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