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路言本能的皱了一下眉头。
他在陆溪的脸上见惯了期期艾艾、含情脉脉的神情,却从未见过她如此冷淡的神色,仿佛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这怎么可能?她就像块牛皮糖,瞄准机会就会黏上来,甩都甩不掉!
正当周路言恍惚时,颠簸的拖拉机忽然一晃,甩得所有人皆是一个踉跄,三三两两的倒在一起。与此同时,距离周路言一些距离的陆溪身子直挺挺的往周路言的方向倒过去。
这是……这是想要摔他怀里?她是故意的?!
周路言面如土色,很难想象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
他仿佛一个即将受到非礼的良家妇女,猛地闭上眼睛大声呵斥:“注意你的行为,不要靠近我!”
同时,拖拉机过了那段十分颠簸的路程,归于平静,知青们也都一一站稳。听到这高声一喝,都向周路言投去奇怪的目光,包括陆溪。
意料中被陆溪抱满怀的事并没有发生,只有冷清的夜风吹过周路言的身体,带起一阵哆嗦。
周路言面色难看的睁开眼一看,发现陆溪居然一只手搭在他身边的一个女知青肩上,形容亲密。她还以一种高难度的动作扭着身体,即便距离他很近,依旧能扭出和他足足隔了两只手掌的距离,仿佛不愿触碰他。
至于其他的知青,就更没有理会他了。
他这一声高喝显得很神经病。
面对同伴们奇异的目光,周路言觉得很尴尬,白皙的面容涨得通红。他低下头,恨不得缝起嘴巴。
原来是他误会了。
刚才陆溪的目标压根不是他,而是对她施以善意的女知青。
周路言心中不快,瞪了陆溪一眼,暗恨她让自己丢了面子。可往日接触到他眼神就脸红心跳的陆溪完全无视了他,只亲密搂住那个女知青的肩膀,轻声道:“姣姣,我东西多,一会儿你帮我抬行李。我带了很多东西,自己拿不完,晚上请你吃鸡蛋糕。”
徐姣姣面露喜色,点点头。鸡蛋糕是个稀罕玩意,她家境不好又爱吃,馋得不行。
徐姣姣知道陆溪带了不少城里玩意下乡,一路上换着法儿吃,每每只能让徐姣姣干咽口水又很羡慕。没想到陆溪居然舍得分她好吃的,徐姣姣当然乐意。
到知青点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下来。
知青们陆续把自己的行李搬下拖拉机,然后跟负责安置接头的人走向他们的宿舍。
陆溪大包小包的拿了不少,城里的牙刷要拿,毛巾要拿,香皂也要拿,足足比别人多了两个大袋子。
下乡之前,周路言就见不得她这种娇小姐做派,觉得她不是去建设祖国而是去找存在感去享福的,狠狠的批了她一顿,让她不要带那么多东西。加上刚才那点不愉快,自然不会帮她搬。他冷哼一声,自顾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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