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局的眼中掠过一丝惆怅,叹息道:“林冬,我见过不少警察像你一样,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犯下不该犯的错误。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他们都后悔了。记着,一旦跨过那条红线你就堕落成罪犯了,无论你的目的是否正义。”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林冬压抑地嘶吼,“你是我的老师!你教我啊!”
方局闭上眼,两颊的肌肉紧紧绷起,沉思良久,叹道:“你跟着案子走吧,去市局,我找人弄间办公室给你,没有搭档,没有后顾之忧。另外有个要求,你每天跟我联络一次,免得死了臭在哪我都不知道。”
林冬凄然勾起染血的嘴角。
“抓到那家伙之前,我是不会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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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镇海夜市依旧人声鼎沸。油腻腻的石板路上,各色小吃摊、食档前坐满了辛苦一天犒劳自己的食客。炙烤食物的烟雾随香气、叫卖声、祝酒词,一同飘荡向星光零落的天空。
“来啊,新鲜热辣的串串,祖传汤底,素的五毛荤的一串——呸!荤的一块!干净卫生!绝无地沟油!”
摊主一边叫卖张罗,一边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人群。与那目光不搭调的是打着绺的油腻长发,乱糟糟的搭在脸侧,恰好遮挡住耳朵的轮廓。
“小唐,你这吆喝的不行啊,还荤的一串,妈呀,笑死我们几个了。”
从耳麦里传来猪叫一般的笑声。这帮布控监听的也是闲的闹听,可算有点儿乐子了。
唐喆学假装摸鼻子,实则对着表带内侧的通讯器低声道:“YOU YOU UP!”
“那不成,我这一身正气,一看就是人民警察,哪像你,演服刑人员都不用化妆。”
“滚!哪凉快哪待着去!”
骂完猪队友,唐喆学放下手,继续往“祖传汤底”里填材料。同事的话有失偏颇,若非他连轴转一礼拜没刮胡子任由雄激素茂盛生长,其实是顶着张能做局草的帅脸。
不多时,两个年纪约莫二十四五的女孩停到他的摊位前,其中一个好奇地问:“老板,你家这祖传的汤底,有多少年历史了?”
“一百五十年,”唐喆学抄起两串毛肚,分别递与两位美女,“试试?不好吃不要钱。”
俩人对视一眼,均摆出副敬谢不敏的表情,说声“抱歉”转脸奔了卖小龙虾的店面。唐喆学只好自己把那两串毛肚撸了,吃到嘴里后皱皱眉,偏头呸进垃圾桶里。
“这谁调的料?”他咬牙切齿地问猪队友。汤底真跟放了一百五十年似的,幸亏打开张到现在无人光顾,否则人还没抓着,城管和防疫站得先抄了他的摊位。
猪队友慢慢悠悠地说:“头儿让我去超市里买锅底,我不知道哪种好吃就选了十种口味的一起放进去。”
“你滚过来自己尝尝!”唐喆学正欲发飙,忽然凝住目光,“目标出现,花衬衫白裤子,自东向西移动,靠!朝我这来了——”
他立时换上副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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