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小?”林冬把手机屏幕往前一推,来的路上他已经让唐喆学把这人查了个底儿掉,“你二十岁的时候参加械斗,重伤一人致对方截肢,本该判无期,因家属积极赔偿取得对方谅解只坐了七年牢。沈健鑫,你是有前科的,二十年前你之所以没被警方调查是因为于惠芬咬死了没把你供出来。所以,我现在问你,于惠芬前夫死的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
被林冬咄咄逼人地质问,沈健鑫的表情立刻变得和唐喆学在审讯室里常见到的那些人一样,面带仓皇,冷汗直冒。
等了一会,就听他语调发颤地说:“是,她说她娘家没人,让我过去陪她……我们……我们想的是惠芬能赶紧离婚,离开他,然后……然后……”
“然后和你在一起,”林冬接下话,“但是她前夫死活不肯离婚。”
“那我们也没杀人啊警官……”沈健鑫紧着抬手抹汗,“我们怕招闲话,特意等那男的死了之后三年才领的证……警官,我坐过牢,这好不容易出来了有个女人肯踏踏实实跟我过日子,我……我还能再盼着进去?”
林冬仔细打量了一番沈健鑫的动作,然后对唐喆学说:“给他笔,让他在笔录上签字。”
嗯?唐喆学一愣。这不是正经笔录啊,还要签什么字?
纳闷归纳闷,但组长发话了,唐喆学还是把笔和记录本递向沈健鑫。沈健鑫接过笔,眯眼看了看唐喆学那些速记下来的内容——横竖看不懂,随手签上字。
这下唐喆学算明白林冬的用意了。沈健鑫签字用左手,但是所有的案件经过调查都没提示凶手是个左撇子,基本可以排除嫌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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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驾校外头学员们吃饭的餐馆里坐定,唐喆学看着菜单上坑人不带打磕绊的价格,琢磨半天点了碗牛肉面。
“我要一份蛋炒饭。”林冬点完将菜单交还给服务员,冲唐喆学抬抬下巴,“你一碗牛肉面能吃饱?再点俩菜吧。”
“够了够了。”
唐喆学忙不迭点头。头回吃领导的请,不好意思点太多。不过……他瞄了眼停在窗外的“霸天虎”,心说我老板保不准是家里有矿呐。
但是肯干警察,还是刑警这个苦差事的富家子可真不多见。一天天的不着家不说,动不动还得拼个命,让家里人见天跟着提心吊胆还落埋怨更是家常便饭。
他妈就曾经说过:“什么时候听见走廊上响起你爸的脚步声,我这提着的心啊,才算归位。”
精神高度紧张,作息不规律,饥一顿饱一顿,好多人还没过四十就这病那病找上门,像他爸那样突发心梗死在工作岗位上也不是头一个。史队长年初胃出血,一边打点滴一边跟专案组开会,这都是他亲眼所见。
视线落到林冬额前那束白发上,唐喆学想象着对方深夜伏案工作时的孤单身影,不由得有些心酸,于是诚心劝道:“组长,我听高仁说,你经常熬到凌晨三四点……咱组的案子又没有结案时限压力,你以后还是早点睡吧。”
林冬从手机上收回视线,轻推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有点儿不大好意思地摇摇头。
“我……天黑着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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