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着那张红色的纸说:“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真的都不记得。而且,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怪你,你也别放在心上。”
“那不行的,我不能……”
晏姝打算摊牌,在事情没有变的更糟糕之前。
傅冶笑了笑,看着她的眼睛。
他眼尾细长,天生就带些多情:“以后忘记那件事吧,不知者无罪,你只是被人骗了。我也不会记得在池泽市见过你。哥哥说让我们从朋友开始处,我当时一口同意。今天,当做我们的新起点?”
晏姝小声辩白:“我不是被骗……”
“不说那些了,以后你再也不要提池泽的事了。我们都当做没发生过,”傅冶把纸递出来:“我只知道,你和我订下了婚约,哪怕你们觉得是一张无用的纸。”
晏姝愣愣地看着目光里多出的红纸。
红得刺眼。
耳旁是男人温和的声音:“这一份婚书是你的,我昨晚从阿姨那里拿来的。想必你还没有见过,快收好。”
他怕她说出别的话来,幸好拿了婚书可以堵住她后面所有的情绪。
晏姝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红色信笺。
这样一张纸,清清晰晰记载着她的婚事,差点订了她的一生。
她僵硬地展开,却被上面的字刺得眼晕。
真的是婚书,真的是爷爷的字迹。
-
晏姝落荒而逃。
揣着婚书抱着玩具熊。
甚至忘了和小淳说再见。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这纸红色信笺。
她真真切切地感知到,她的身上背负着这样的一纸契约。
纸张上“恩公”两个字像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甚至有些慌,像个说谎的小孩。
她见到哥哥是如何把傅冶逼在角落里,然后凉薄的说这一纸婚约无效。
傅冶自然反唇搏击。
哥哥问纸上的傅炙承是他的谁?凭什么替他订婚约?
古往今来都没有毫无血缘的人替人订婚约的道理。
傅冶脸色煞白,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彻底哑了火。
可是,这真的无效吗?
在此之前,她对那场车祸毫无记忆、并且潜意识逃避去回忆。
可看到婚书那刻,她却觉得亏欠这个人太多。
她今天不该对他发脾气。
晏姝抱着熊吭哧吭哧朝家门口走。
一路感慨万千。
做个人好累。
欠人情好难。
她今天这样辛苦、难熬的人类,甚至连口想吃的点心都吃不到。
连怀里的熊都欺负她,它大得根本抱不动。
太艰难了!
晏姝送走了载着小淳和傅冶的车,一步步从榕树下朝自己的小房子走。
在即将踏上家门口的台阶时,她停住脚步。
家,难道就是安全的吗?
她想起出门时,自己留下的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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