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非常温柔,舒意却听得很不舒服。因为她的眼神让人感到不舒服。这种感觉微妙,难以言表。有时候你就是能感觉到一个人,她对你有敌意。就象一种直觉,并且常常是一种精准又敏锐的直觉。
舒意相信自己的直觉。她是淤泥里长大的女子,饱尝世态炎凉,见惯各色人等。这让她一向识得眼色。心头有了戒慎,她但感裴欣这话绵里藏针,明褒实贬。恐怕并不是要称赞她的厨艺。而是暗讽,是轻慢,拿她当佣人看待和使唤。
很好,看来这位突然回国,不期而至的干妹妹不单是一道白月光,还是一朵小白莲。从这一刻开始,舒意清楚她们做不了朋友。因为很明显,裴欣不会当她是朋友。都是女人,她懂裴欣看柏应希的目光。裴欣当她是情敌,而且显然还是看不太上眼的情敌……
看看闻声面色无波,一脸淡漠的丈夫,再看一看自来矜贵,从不拿眼瞧她,两三年来,不曾同她说过哪怕一句话的婆婆。舒意笑一笑,冲裴欣点了点头应道:
“好啊。”
听见她的回答,裴欣看着她的眼睛面上笑容更深。
“舒意你真好”她说:“难怪应希哥会喜欢你,愿意和你结婚娶你为妻。”
她话音落下,餐桌上一片寂静让人尴尬。
只这尴尬不属于裴欣,这尴尬是给舒意的。
舒意顶着这份尴尬,侧眸看向近在咫尺却宛似水远山高,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的男人,确定她的直觉没错——
裴欣对她有敌意,那种心怀妒忌的女人对讨厌的情敌所有的恶意。
因为这桌上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柏应希并不喜欢她,对她完全没有作为丈夫对妻子的喜爱和在意。换句话说,裴欣是故意的。因着那敌意和恶意而故意说反话,也或许?她猜,还带着些试探,试探柏应希的反应。
舒意挪开眼,朝注视她的裴欣弯唇给了个回应的笑容。随后她低头吃饭,神色如常若无其事看不出半丝异样。
不是不难受的。倘换一个人,底气足又脾气大的,这会怕不是就要当场发作,不管不顾。又或者娇气,心理脆弱的直接被气哭。
只是她现在没有底气,所以她不能发脾气。至于流泪哭泣?她更加不会。自很早开始,在她年少时,她就知道眼泪对她没有用。因不管她哭得如何伤心如何的可怜,有多么的无助,那些伤害她的人也不会因此对她多一丝丝的心软,更不会为她感到负疚和心疼。
想清楚这一点后,她便似失去了泪腺再也不会哭。不论心情多么难过,情况有多么糟糕令人绝望,她也不会哭。不单不哭,她反而还会笑得格外明艳。用她全部的力气,表现得好像不会受伤一样。在她的人生经验里,这个世上,有资本娇气的女人才有脆弱和哭的自由。
她垂首吃着饭,察觉那两道注目的视线在她头顶停了停,随后移开。接着她听到裴欣语调柔婉,叙旧一般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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