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倒是一句话也没说,收拾好东西后就一个人离开了家塾。
她先回了自己的住处,雎和阿苓都在屋内等候,因为郑勷今天似乎外出访友并不在家,所以午膳可以在自己的院子吃,雎带人去拿了一份膳食回来,一份炙好的豚肉和一份热乎乎的肉羹,顺便还有几个青色的枣子和熟透了的黄柿。
不过郑文并不喜欢柿子,直接分成两半让雎和阿苓吃了。
吃完中饭雎准备服侍她午睡,郑文却坐在床榻上拿出自己的书简,她对照着白天礼记录的简体字,把吉礼这一章的内容重新看了一遍,又拿出毛笔,把自己能确定的字认真练习了两遍后又在脑中快速记忆一遍才躺在榻上睡下。
下午的课程换了一位先生,来的是一位女师,这是这个年代普遍存在的现象,一般的贵族家庭都会给家中女公子配备一位女师,教她们执麻枲、治丝茧、织纴组紃、学女事和酿造酒浆等一些家庭技巧,同时还要学习家庭祭祀和婚嫁丧事的相关礼仪。
上午那位陶先生主要教她们礼乐的理论知识,是贵族子弟都要学的内容,下午这位女师教的则是女子专门学习的,主要是为了贵族女子以后更好地履行身为一家主妇时的职责,大多是实践课。
今天这位女师刚好教她们酿造,周朝饮酒时也有严格的礼仪制度,对饮酒的礼节、场所和习俗都有强制性的规定,并且还设立了酒官和酒人这些专门的管理人员来管理百姓士大夫诸侯们的饮酒行为,也是因此,本朝衍生出一种酒文化来,贵族们都有私人的酒酿坊,而且酒种类繁多,不同的酒,饮的场所和用途也不太一样。
台上有一方小台,上面放着装着酒的八个酒樽,女师让下方的几位娘子上台:“在我朝是酒正掌管颁发酒令,下有酒人酿酒购买酒材,而酒素有五等三等之分,以酒之清浊为差分为五等,称为五齐,分别为泛齐、醴齐、盎齐、缇齐、沈齐,以酒质之新陈为别分为三等酒,分别为事酒、昔酒、清酒。所以祭祀用的酒所以素有五齐三酒之称。”
女师说完,笑着对郑文她们道:“那现在请诸位女公子先判别一下桌上之酒的种类吧。”
郑文走上台,等其他人都选好位置,自己才慢慢凑过去俯身轻嗅了一下杯中的酒,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其他几位娘子也选了一杯酒比照着其他的打量,不停皱眉。
女师站在一旁笑着提醒道:“在五齐三酒中,醴以上尤浊,盎以下差清,事酒为新酒,昔酒为陈酒,清酒为更陈之酒。”
这清浊倒好分辨,可这新陈就有点难为人了,在座的几位都是小娘子,哪里喝过什么酒,怎么可能分辨的出来,一时苦恼起来。
那位七娘子看了看在小台旁半蹲着认真嗅来嗅去的郑文,轻哼一声嘀咕道:“装得那么认真,弄地不知道是谁以前把阿翁专门为她请来的女师给挤兑走了似的。”
郑文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七娘子,面色平静。
对方倒像被她吓了一跳,赶紧退后几步,色厉内荏道:“本来就是,阿翁为你请来宫里某位王姬的内傅,结果还没几天那位内傅就离开了,可不就是你赶走的么,你做了难道还不让人说?”说到最后,小姑娘神色也由厉色变得越发委屈,声音也呈现出明显的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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