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霍天北歪在寝室外间的大炕上看《尔雅》,顾云筝则坐在太师椅上看史书,各守着一盏羊角宫灯。
室内陷入长久的静默。
霍天北合上书的时候,才发现已将近子时。她倒也坐得住。这样想着,侧目看向她。
一袭淡淡紫色衫裙,在灯光笼罩下,显得朦胧柔和。坐姿随意却很优雅。她看着书页,神色特别专注。
这一晚,似乎比平时独处还要惬意。
他笑了笑,轻咳一声。
顾云筝被惊动,立刻看向他。
霍天北起身下地,“不早了,该歇下了。”
“嗯。”顾云筝放下书,吩咐丫鬟给他准备水和衣物,之后各自歇下。
翌日早间,霍天北果然不需去上大早朝,卯时起身。一同用饭时,霍天北随口问道:“开铺子的事想好了没有?”他能与她交谈的时间不多,也就免了食不言的规矩。
“有点儿眉目了。”顾云筝如实道,“想开个绣品铺子,一两日找到人手和铺面的话,就能着手准备了。”
霍天北心头讶然,“手里有银两么?”顾太太做过的那些好事,徐默可是一件没落地跟他说了。
顾云筝答得爽快,“有啊。”
“哪儿来的?”
“……”顾云筝沉默片刻才道,“回娘家去借的。”
“借了多少?”
这是怎么了?问题这么多。顾云筝不想说这些,又不能不说,没精打采地道:“想跟我娘借,我娘说没有,结果我爹给了我一笔银两。”她故意没说顾丰给了她一千两,一千两可开不成铺子。
霍天北忍俊不禁,轻笑起来,“我猜岳母也不可能这么大方。”
“……”顾云筝抹了抹额角,汗颜不已。不管她心里承不承认,顾太太就是她这一世的母亲,且是一个出尽法宝让她没脸的财迷。
抬眼看看他,发现他此刻的笑容分外璀璨,宛若夏日骄阳,使得氛围暗沉的室内都明亮了几分。心说老天爷可真是不公平,也真是公平——人无完人,他便是再好看,六亲不认的名声却是一世都不能摆脱的。
末了才意识到,这人对顾太太的称谓居然是岳母——对太夫人都不肯唤一声母亲,却并不否认那样贪财的一个岳母。
霍天北的问题又接踵而至:“跟岳父拿了多少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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