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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屋,日头仍旧同烧跋似的逼在眼上,自是没有赏景之兴。

曾墨不以为意,她细嚼了老夫人的态度,乐道,“我瞧这天喜星要照临了,她老人家适才一提,我就想嗣泽的品貌,是绝对没什么话好说的,果不其然,老爷说了,等长生退了回去,南边不吃紧了,他就回来主持这一桩婚事。”

王溪想着睿儿适才的模样,但一转念老夫人的态度,前头虽有波折,但无伤大计,于是笑着应承了。

来到院中,房檐之下是一块横匾,边无锦纹,亦无装潢之色,只中间三个大字,边上雕了一方枣泥红印,曾墨抬头看看匾额,她向来洒爽风流,不羞口羞脚的,于是指着中间那字道,“二老爷的这个讳避得倒是巧,匾上这个‘墨’字可是我瞧见最好的,你过两日让他写在纸上,我好回去琢磨一番。”

且不论“是日不相见”,就她同齐靳如今的光景,是寻不来这一方笔墨的,王溪不愿扫她兴致,于是点点头,笑道,“这自然好,你今日可不是乘兴来的,必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说罢。”

曾墨适才还喜笑颜开,听见这话突然面色一黯,她叹了一声,“逃不过你,我们家里那位姑奶奶,是蚌壳子做的皮囊,蚌肉子心肝,又上赶着去照顾俞四了,人给她吃了个闭门羹,扫了满府的颜面。”

“怎么一回事?”

曾墨很是纳闷,瞧了她一眼。

王溪先答道,“我久未同姨妈府上往来,他的情形并不知晓。”

换作别人她定当是做一个反跌文章,王溪她自然不会这么想,摇了摇头,她嘴角微动,“唉……我也不太晓得,也是听别人说你俞四老弟同提督府的殷大人有些过节,那姓殷的底下人要煞煞他的狂气,打得有些重了。只是我们这位姑奶奶前脚才赌咒发誓,后脚心眼子又软了,我瞧要让她死了这条心,难。”

王溪劝她:“她这么个岁数,又是有历练的,自己知道好歹。”

她蹙眉长叹,“老爷走的时候特地关照我,只是我劝不住,有时候脾气上来,反倒添了油火,想你那日一句话就劝了下来,我终究不能比了……”

这关系再密,人之避短,根于天性,这样的话也不是随便能出口的,可见曾墨待她,全无半点遮掩,王溪深明此中道理,于是不再说话,只伸出手去,将她的手拢住了。

曾墨微微回握,外头映月忽然打了帘子进来,“听门口的轿班说,老爷回来了!“这原本是平常事,她面上却表了十分喜色。

曾墨收拾了态度,关照丫头出去备车。王溪留饭,她再三辞了,于是相携着送她出了二门,待回了院子,映月近身过来,“老爷先去了老太太那里,想是快要回屋的,我适才让人传话给了马婆子,让今日晚间多备些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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