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着,云淡风轻道:“先帝在世的时候,九子夺嫡,腥风血雨,我为你挡过刺客的剑,喝过政敌的毒,马不停蹄夜奔八百里为你通风报信,助你躲开政敌的追杀!你曾于赈灾之时感染瘟疫,是我驱散宫人孤身一人,衣不解带伺候在你床前七七四十九天!你登基的时候向我许诺过什么,你说你做一天的皇帝,我就是一天的皇后!可是现在你不但要废掉我,还封了安念熙刚刚出生的儿子为太子!你的帝位是我拼尽性命助你达成的,太子之位应该是禄真的,君无戏言,可是为什么有了安念熙,堂堂一国之君却出尔反尔,失信于我?”
蓟允秀漠然地看着她,冷酷得就像一块冰。
看着蓟允秀的眼神,花畹畹在心里苦笑。前尘往事在蓟允秀眼中已经不名一文,对于她的苦,他视而不见,对于她的痛,他不会心疼。
十年,挖心挖肺的十年,就算对一条对自己忠心耿耿的狗,都不该是这样的冷酷无情,何况是自己的发妻?
更绝情的话在后头。
“朕给念熙的一切都是她该得的,她天性善良,纯真无暇,后位和太子之位都是朕要给她的,她原本不肯的!谁像你这个毒妇!”蓟允秀的神色狠狠一冷,“念熙难产,朕不在宫中,宫女去求你,你却躲在坤宁宫中避而不见,甚至你下令叫走所有太医,你分明是成心要害死她!若非朕及时回宫,念熙母子焉能化险为夷?”
提起这茬,花畹畹更恨了。
“我做错了吗?我的儿子危在旦夕,我情愿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他活下去!而你只宝贝你的安念熙和安念熙生下的孽种!我让所有太医来给他诊治,我要救自己的亲生儿子!你只想着安念熙,我的禄真命悬一线,你却下令让我去安念熙宫中陪产,安念熙母子的命是命,禄真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安念熙有你的宠爱,有你贵为天子的福泽庇佑,她怎么可能会有事呢?而我的禄真只有我了,如果现在能让我的禄真活过来,什么后位,什么荣华富贵,我全都不要!我只要我的禄真能够活过来!蓟允秀,我恨你,我恨透了你,我恨你恨得恨不能生生撕扯了你的血肉!是你的冷酷无情害死了我的儿子!”
她目光血红,咬牙切齿地喊着。想到禄真的死,她就觉得自己每一寸肤肉都被凌迟。
皇帝的眸子更加阴寒,他道:“朕原本可以念在夫妻十年的份上,对你有个好的安排,虽然废了你的皇后之位,可也会对你的后半生负责,至少让你在这宫中安度余生,可是没想到你这个贱人不知悔改,竟然口出狂言,侮辱于朕,朕对你是不能再有一点点的仁慈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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