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的伤处让陈满芝吓了一跳,只见她臀部巴掌大的伤口不同程度组织坏死,伤口伤痕深刻,上面直接撒了药粉,斑斑的血迹黏在了有些红肿的边缘处,殷红血肉狰狞一片。
陈满芝拧着眉思虑,丫鬟的伤口处在私密处,看着伤口的情景只怕那大夫也没有做过清创,她伸手轻轻按压了边缘,床上的人倏然颤栗,嘴里发了轻声□□,她秀眉紧蹙,心知杖责是古代大户人家惩罚丫鬟常用的手段,只是这眼前的情景让她相当惊骇。
她伸了手给丫鬟探脉,脉数有力,是实热内盛,她将丫鬟额间散乱的碎发撩了撩,丫鬟面颊绯红,嘴唇干涩,舌质红绛、苔白,是高热伤阴而起,是热入营血的标志。
丫鬟的病是因为伤口发炎,热邪从外入侵机体,故而高热不退,神昏不清,而昨晚大夫开了最基础的黄连汤药,结果夜里还是烧了起来,只怕那药效还不足以缓解这病症。
约过了两刻钟,周妈妈才缓步从外回来,她垂首神色暗伤,陈满芝瞧见她身后并未有其他人,疑惑道:“怎么大夫没来?”
周妈妈顿了顿,叹道:“估计是夫人在忙,老奴未能见到她。”
陈满芝诧异,知道这病若是再拖便是雪上加霜,她蹙眉道:“难道还有什么事比人命还重要吗?”
“娘子……”周妈妈支吾着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陈满芝看着她的神色,忽然想起了昨日那个女人看自己的神情,她眼眸微暗顿时泄了气,她忘了,沈氏不喜欢她!
“娘子,您别急,熬一熬就过去了。”周妈妈看出她的神色,“若是熬……熬不过,那便是命了。”
她们当下人的,随时都做好认命的准备。
这是命吗?陈满芝心底微动,不!她是陈满芝不是陈秋蔓,她深深吸了气看着周妈妈淡道:“你有没有办法拿到药?”
周妈妈点了点,拿药并不难,拿点钱让厨房采办的人帮忙即可。
“那好。”陈满芝笑了笑走至床沿,“咱们这儿有高度的烧刀子吗?”
“烧刀子?”周妈妈想了想,“咱们院是没有的。”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娘子,您要喝酒吗?
“不是,我随口问问。”既然没有,陈满芝就放弃以烧酒退烧的想法,“你去烧些开水,将水放温了些再端过来,再要几条干净的布巾和绣花针。”她想了会又道,“两样都帮我煮一下吧。”
清洗伤口理应首先生理盐水,但是这一世的盐杂质太多,反倒不如清水。
周妈妈看着她不明所以,自醒来,她感觉自己照顾了十几年的娘子突然变得很陌生,那种陌生让她难以言语,心生惶恐。
陈满芝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要做的事,所以她干脆不语,只用微凉的手背贴在丫鬟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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