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翠更是直接软在了地上,一腔尖利嘶喊噎在了喉里,幸而是死死地捂住了嘴巴,倒是不曾尖叫出声。
“死鸟!”红英抬头瞧了几眼,低声咒骂,然后低声同顾扬灵道:“姨奶奶,我们去哪里?”
微薄的月光落在稀稀疏疏的草木灌丛上,顾扬灵拧着眉继续思索着,须臾,抿了抿唇,道:“我们且先在府里头寻一处安全的落脚地,只瞧着府里头都乱成这般,外头只怕是更乱。贸然出得府门,倒不如先在府里头藏匿起来,且等等看,看看昊郎他们,会不会寻了我们来。”
最后便寻到了祠堂那里,一躲便是两三日,白日里悄悄躲着,夜里头,再出去寻些能饱腹的东西。
一直到第四日的凌晨,在顾扬灵愕然不敢置信的目光里,薛二郎提着一把利剑,一身狼狈地从外头走了进来。
彼时,红英和嫣翠正互拥着,躺在隐蔽的角落里酣然而睡。顾扬灵寻了个蒲团,放在门后,躲在那里窥视着庭院里的动静。
这几日府里头并不平静,不时有握着长矛利刃的兵丁,横冲直撞地便闯了进来。还有一些百姓打扮的恶徒,也手握刀刃,进来打劫。
幸而这只是祠堂,肃穆的房间里,只有一些粗笨的家具,还有散落在地上的,薛府列祖列宗的牌位。原本还会有线香果碟供奉,如今供桌被人掀倒在地,那碟子早已碎的不成样子,更别提果子了。
倒是给顾扬灵三人提供了绝佳的藏身之地。那些兵丁进来的时候,她们便躲在粗.大的柱子后面,柱子前面,是斜倒在地,堆在一处的条案桌子,上面还纠缠着被撕扯的破破烂烂的幔帐。
往往都是随意往这里面看了一眼,便会立时转身离去。这里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进来浪费时间,那些富贵堂皇的屋子,才是绝佳的掠夺之地。
见得薛二郎,顾扬灵的心头一阵激奋。当真是再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她竟会因着见到薛二郎而倍感欣喜。
顾扬灵从门后慢慢站起,晶莹泪珠垂挂在长睫之上,眼底有滚烫的热度,她鼻尖略酸,轻轻唤了一声:“二爷。”
薛二郎颓然落魄的身躯陡然一震,随即回过头去,脸上满是震惊的表情。
红英和嫣翠已是惊醒,见得薛二郎,亦是激动万分,不由自主便唤道:“二爷。”
而薛二郎那里,已经回过神来,疾步走到顾扬灵面前,伸出手臂便将女子娇弱的身躯揽在了怀里。
“幸而你没事……”低声喃喃,饱含庆幸。
他的怀抱温热而强健,顾扬灵伏在他的肩头,感觉他将脸深深埋在了自己的脖颈处,灼热的呼吸不断扑散在肌肤上,引得她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而很快地,她便感到了温热的泪珠,一滴一滴,湿透了那一块儿锦缎衣料。
他哭了……顾扬灵有些震惊。
“灵娘,”薛二郎突地张口说话,嗓音万分的沉痛:“我父亲死了。”顿了顿,哽咽道:“我母亲也死了。”又默了默,将女子往怀里又勒了勒,又是兴庆,又是感慨,道:“还好你活着,你能活着,我真的,真的是太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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