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这么会儿功夫,荣太妃愈发虚弱,她死死攥住嬷嬷交代:
“把这封信送到卫戍府上, 亲自交给他的夫人。这一封……这一封, 交给怀王。”
徐太医从宁寿宫出来, 并没回太医署, 而是径直出了宫,行到一处偏僻处, 撕掉脸上一层皮, 露出本来面目,继而又贴了一层在脸上,在城里绕了几绕, 才回卫府去了。
姜瓷正在练字,卫戍二字如今得心应手,与卫戍写的一笔一划分毫不差,只是风骨不同,她正满意,岑卿进来传话,说宫里送信出来。
“宫里?”
姜瓷拿着笔才诧异了一句,就见康虎从外头匆匆而来,她接了信,吴嬷嬷会意的将人带出书房外。姜瓷展信,就见约略一句,大约意思是只要卫戍能保全她身后名,保住永王,她愿意把当年事端始末悉数告知。
是谁送来的信已不言而喻。
岑卿多少有些吃味儿,曾经他是卫戍心腹,如今许多事他却一概不知。
姜瓷看了看卫戍眼色,便叫岑卿回信。
允。
只一个字,荣太妃收到的时候,顿时心安。
“娘娘?”
这么半日功夫,荣太妃心腹嬷嬷已约略知道怎么回事,双眼通红,荣太妃笑:
“阿欢,我到如今,不亏。安怀身涉其中,恐难抽身,只要永王能保全,一脉传承,谁也忘不了我这开宗的主子。吕莺艳替我母女背了那么久的嫌疑,我甚至在罪民署安插了假的许璎侍婢以防万一,可归根究底,只要做过的事,总有露的那一天。你去吧,卫戍和怀王在宫里都有人,他们会保护你安然离开,你便去卫府,带着这封信。”
嬷嬷颤抖着手接过信,眼泪就流了下来:
“娘娘……”
“去吧。”
荣太妃摇头,推了她一把,她一步三回头,出了殿门,死死捂着嘴痛哭一场,连东西也顾不上收拾,便往宫外去。
荣太妃交代的很是,这一路确实畅通无阻,甚至无人察觉,她便安然到了卫府。
姜瓷没见这位宫里出来的梁嬷嬷,只吩咐岑卿将人安顿好。
而那厢人都走后,荣太妃孤身在寝殿,喘息的声音愈发清晰。少时,殿门口现出一道身影,荣太妃笑:
“怀王时辰算的不错,再晚半刻,怕是见不到了。”
怀王背光,一张脸尽数隐藏在黑暗里,荣太妃嘴角沁出泛黑的血丝,她抹了一把,苦笑:
“夫妻一场,终究这样心狠。难怪当初娘娘会郁郁而终。”
她抬头,朝着怀王笑:
“阿禾,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当初的事,都是你父皇属意,毕竟你若一直意气风发,你父皇不改立你为太子,朝中也难答应。那件事后,你被仇恨痛苦击垮,娘娘却暗中查了此事,那些没有来得及隐藏的漏洞,娘娘知晓的一清二楚,难得许璎和她一条心,把那些漏洞填补,几乎天衣无缝,只要叫你以为是许璎变了心,让你恨她,才能保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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