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明白了七八分,顿时怒极。还未开口,就听林妈妈在外面说道:“禀老太太、太太,侧夫人院子里的奴才有要事禀报。”
凌老太太本不想搭理那些奴才,准备先把侧夫人那边的话问清楚,却听杜九娘说道:“母亲在这边有要事相商,奴才们却还敢这个时候上来,怕是有极重要的事情罢。”
待到凌老太太发了话,林妈妈就将人带了进来。
见林妈妈在垂首慢行间朝微微颔首,杜九娘便知,她已安排妥当了。
方才她吩咐了林妈妈,若是有人肯来作证,就每人赏五两银子,还可以调来杜九娘院子里伺候。
——既然想要人诚心投靠她,她就也得拿出相应的奖励和保护措施才行。
四个婆子和两个丫鬟排成一行噗通跪下,有的瑟缩着紧张万分,有的神色坦然倒有点视死如归的样子。
凌老太太脸上的怒色半分都未收拢,沉声斥道:“你们有什么事情,速速道来!”
跪着的人忙伏地磕头。
杜九娘适时说道:“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了,一家子都是在府里头做活的。平日里你们的努力,咱们也都看在眼里。若是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看在你们坦白的份上,念及多年的情分,或许能从轻发落。但,若是你们什么都不说,日后被查出来……可就真没好果子吃了!”
杜九娘这番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
在场之人都是府里头的家生子,老子娘兄弟姊妹,包括往后的子子孙孙,世代都是国公府的下人。虽说她们被拨到了侧夫人院子里伺候,可她们说到底还是国公府的奴才。
侧夫人许了她们好处是真,她们动心了、跟着侧夫人去做了也没假。可事情没败露就罢了,既然已经被主子们知晓,若是再进行欺瞒,那可是一家人都再没好日子过!倒不如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反倒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一个粗壮婆子跪了下来,重重磕了个响头,说道:“老婆子知道错了!请太太责罚!”又将侧夫人如何利诱她,让她陪着去铺子里赊账、拿东西的事情说了一遍。
“老婆子本不想去的,可是往后老婆子都要在侧夫人手底下讨生活,又怎敢不去?”
杜九娘冷哼道:“你不过是个做杂活儿的粗使婆子,她又怎会专门挑上了你!”
见这婆子虽说了话,却又在轻微发抖。
杜九娘生怕这婆子有所隐瞒,便弄了些“蛊惑”丢了过去。想了想,不放心,又给跪着的人每人都给来了点儿。
“老婆子是府里头的老人了,铺子里的活计来府里送东西的时候见过老婆子。如果侧夫人带上老婆子,伙计们自然不会怀疑。”婆子又磕了个响头,说道:“也怪老婆子嘴碎,平日里炫耀的时候就将这事儿说了出来,便引得有心人上了心。”
凌老太太气得脸上一阵铁青一阵发白,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杜九娘见状,便没等凌老太太发话,挨个问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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