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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马车里的甄秀清突然撩起马车帘子,朝苏细招手。

苏细神色疑惑地走过去,想着这女人难道还不死心?

“我们都是可怜人,不要爱上他,苏细,你会后悔的。”甄秀清看着苏细,压着声音,“我知道你不信我,若你想知道真相的话,便去锦霞寺寻一个和尚。”

锦霞寺?和尚?难不成就是上次来给她瞧病的那个和尚?

苏细还想问,那边甄家二老爷已经与顾韫章话别,正走过来。

甄秀清立时放下了帘子。

马车辘辘而去,甄家一行人渐渐行远。

待甄家人去后,苏细询问顾韫章,“奉丹是你的字?”

“嗯。”顾韫章点头道:“当年父亲替我取的,”顿了顿,男人又道:“在我父亲最后送来的一封家书中。”

顾韫章的神色很平静,苏细却明显察觉到顾韫章稍抿起的唇。

她沉静半刻,然后脸上露出笑来,“这个时节的桂花酒是最好吃的,大郎陪我喝一盅吧。”

……

养娘替苏细和顾韫章在书房内摆好了桂花酒和各种下酒小菜。

苏细掰着月饼,仰头看如弯钩似得月亮,“再过几日便是圆月仲秋了。”小娘子垂下眼帘,眸色顿时黯淡下来,“顾韫章,我想阿娘了,你呢?”

男人端着手里的酒杯,顺着苏细的视线从窗棂处看去。

秋光素月,无端悲凉。

“当年父亲差人送来的那封信里除了替我取字,还说了一句话。”

苏细没有说话,只抬眸盯着他看。

男人轻缓开口,“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话罢,顾韫章抬手,仰头吃下一杯桂花酒。

提到父亲,男人的神色不再如此淡然无畏,他双眸微闭,眼睫颤动,咬紧的下颌处能看到紧绷的线条。

顾韫章像一棵竭力生长的竹子,任凭风吹雨打,巍然不动,可他的身体是空的。

苏细暗暗蜷起自己置在案上的手,她想起顾韫章在花楼内弹的那首曲子,问,“你在花楼里弹的那首曲子我从未听过,叫什么?”

男人转了转酒杯,又往里添桂花酒,“相思。”

相思。

“很好听的相思。”就是太悲了些。

“是我母亲自己写的,我也只会弹这一首。”

两人一边吃酒,一边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你的字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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