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箨被她抱了一个趔趄,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乖,去餐桌等等。”
声音有些低哑,话说得也很快,生怕被人发现什么似的。
时欢觉得有些不对劲,拉过周箨的手臂仰头看他,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你不舒服?”
“没有。”
多年来的了解让彼此间的一切谎言都无所遁形,时欢追问:“怎么回事?”
“没事。”
她有些着急,想去抢他手里拨弄松饼的筷子,余光却忽然瞥见放在水池里还没来得及刷的冰格。
“周、周箨,你用冰做什么了?”
血液一股脑地从四肢百骸涌向心脏,时欢心悸不已,头脑也连带着发蒙。
周箨胃不好,所以无论是冰淇淋还是冷饮都只有她一个人吃。时欢记得很清楚,上个周末是自己亲手把冰格放进冷冻室冻好,准备喝蜂蜜柠檬水时放进里面去的。但是她自己还没有用过。
而那冰格现在完全空了。四排四列,十六块冰块,全都不见了。
周箨乌黑眼中略过一丝罕见的慌乱,不敢看她的眼睛,却还在嘴硬:“我早上取食材的时候不小心碰掉了。”
时欢干脆利落地伸手关掉灶台的火,坂过他来,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周箨的神色有些苍白。
“玉米松饼有什么食材要放在冷冻室?”时欢愤怒,“你对我讲实话,你是不是吃了?”
他抿了抿唇,不说话。眼中原本闪躲飘忽的神色落定,凝结成暗色的霜。
“你明知道你不能这样……你为什么要折磨自己?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幼稚?”时欢看着他沉默不语的模样,语气也不由得软了下来,“疼不疼?”
“疼。”他说,“但是是我应得的。”
声音饱蘸冷淡与厌恶。
她有些惊愕,慌乱地去拉他的手。周箨站在那里任由她拉住。他的手很凉,其实如果去仔细感受,就会发现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连她这样活蹦乱跳健康的人都要分好多次才吃得完的冰块,难以想象周箨平时要靠煮粥煲汤保养的胃究竟要受多大折磨。
她抬头看着周箨,他不再掩饰,脸色苍白脆弱,鬓边还有冷汗。之前很多时候胃痛到无法伪装,他就借故加班在书房一个人捱过去,一开始的确瞒过了她。但长此以往,对痛觉的感应都变得迟钝。今天这样失态,不知道已经是多痛了。
时欢从没有想过,周箨的离经叛道对自己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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