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盛夏便到了。
郑启申是个极其爱花之人,他命人在潭州种了许多花,合欢落去,夏季潭州的各个大小水塘里都种着莲花, 开得亭亭玉立煞是好看。
福妞从学堂回去经过一座桥,从桥上望去是满湖的荷花,粉的白的,开的热热闹闹,好生漂亮。
她站定,闻着西风吹送归来的荷叶香,不由得怔忡。
脑子里浮现一个人,那人曾说会教她画画,可却没有教。
不知道他如今怎样了,身子好不好,是不是已经定亲了,或者是……已经成亲了。
福妞站了许久,最终怅惘地起身回家去了。
这一日卫氏提到了一件事:“你刘婶子今日与我说起潭州城里有一家古董行的儿子,为人很是不错……”
福妞一怔,捧着碗热水小口地喝着。
卫氏笑眯眯的:“我也见过,古董行老板娘为人柔和的很,她那儿子也不错,他们一家子都是好人。若是你也愿意,回头我就答允下来,这一转眼到了秋冬,也能赶着年前定亲。”
福妞仍旧没说话,卫氏凑过去摸了把她的头发,如今闺女大了,生得越发水灵,心思也多了。
她越来越以福妞为豪,不说福妞的好运气,但说着长相,脾气,能耐,有几个男人能抵得上的?
福妞如今可是学堂的女先生呢!否则依照他们的家世,古董行的儿子又如何看得上?
卫氏说起来那个古董行老板的儿子,甚是满意,嘴角都漾着笑意,跟福妞絮絮叨叨半日,见福妞不甚感兴趣,便柔声道:“福妞,你可是喜欢那郑知州?娘瞧着他也好,只是听闻他家里穷苦,两袖清风,你若是嫁给他,只怕乎吃不少的苦。何况咱们家世一般,郑知州兴许也看不上咱们。”
福妞赶紧说:“娘,您想什么呢,我与郑知州没什么的,我方才就是在想,我的确是到了年纪,娘您若是喜欢古董行老板的儿子,那便帮我张罗着吧。”
与谁过都是过,除却巫山不是云罢了。
卫氏见福妞点头了,便私下去与媒婆透了口风,古董行老板一家便开始准备让儿子去王家拜访一番,也好让福妞爹娘见见。
其实古董行老板的儿子沈瑜是见过福妞的,他是郑启申的朋友,去找郑启申偶然就见到了福妞,得知这姑娘是学堂的女先生,家里是开包子店的,打探了一番,便上了心,回去便同爹娘说了一番。
他今年十八,比福妞大了三岁,一向眼光高,如今终于看上了一个,爹娘自然巴不得他立即成亲,一应的要求都答应。
原本沈家爹娘是想着尽快定下来的,可沈瑜去拜访过王有正夫妻之后,回来硬是要一切准备到最好的地步,定亲日子请潭州最有名气的寺庙里的和尚给定的,乃是十一月五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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