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妈妈哼了声,接着说道:“只是,可别不知天高地厚,忘了自己的身份,失了本分,也掉了性命。”
话毕,杜妈妈甩袖而去。
西北角院内,凝重的气氛胶着,无人敢上前。
颜明玉站在人群里,心头瑟缩。
小丫鬟浑身是血,脸色惨白,趴在地上,奄奄一息。接着被小厮潦草抬走。
西北角院半晌后方有一丝细微的生气儿。
“得养多久才能养好?”
“方才那个小丫鬟又是四小姐房里的?”
“又是四小姐房里的?”
“除了四小姐,还有哪个小姐房里的丫鬟会这么惨,听说,她娘生前是这儿的老纺织工吴三娘,说是她泄露纺织针法,不如说是四小姐又惹……不高兴了。”惹谁不高兴了,没人明说,彼此心照不宣。
“唉,她是第四个了吧,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下一个会是谁?”
年纪尚小的纺织女工闻言,不由得打个寒噤,接下来的话,谁都没再说下去,也不敢说下去,但是程府其中的弯弯绕绕,也都心知肚明。
众人余惊未消。
一个小厮急冲冲跑进西北角院:“王纺主,她死了!”
“谁死了?”程府纺织厂管事王纺主问。
“就方才那个小丫鬟,吴三娘的女儿,她才刚出厂,说自己对不起娘,一头撞在石墩上,当场断了气。”
颜明玉一惊,双腿不由得发软,差点没站住,死了?就这样死了?
一众哗然。
王纺主先是一惊,又愣了愣,手一摆:“先禀了夫人再说。”
颜明玉望着地上斑斑血迹,晃的她眼晕,在这个国度,人命竟轻贱至此。
片刻后,小厮急冲冲地跑回来。
“王纺主,夫人说,这丫头倒是个烈性子,不过心不正,自己犯了错。本来打算把她送官府的,就凭她泄露程府针法,也讨不了好。不过,现在就算了,把她送还给她哥哥嫂嫂,再给二十两银子补偿,好坏也算是服侍了四小姐一场。”
王纺主无奈地点头:“知道了。”
小厮犹豫须臾,瞥一眼颜明玉,再次说道:“回来时,杜妈妈说,接连几个小丫鬟都不顶事,如今府里人手紧缺,纺织厂里,也就明玉和四小姐差不多大。杜妈妈说,明日起,让明玉到四小姐房内伺候,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四小姐。”
去四小姐房内?
西北角院内顿时安静。
颜明玉心头一惧,看向王纺主,开口说道:“纺主,我……”
“先别急,我去和杜妈妈说说。”王纺主眉头攒着:“你们先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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