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陆入洛,三张减价,少有奇才,文章冠世。”袁平沉吟了一下,才道:“翩翩藻秀,可惜时运不济。”
果然是论议清当,柔而不犯呀。
关于他那悔入政治的华亭悲叹,一点也不评价。会被抓住小辫子的话,他是半字不说的。不愧是善与人交的陈郡袁氏,谢幼安心里想着。
兜着绕着,她总归有了个大概。安复临的差事比想象的更棘手。
她正寻思着找什么理由先走,一口口抿着茶水。
袁平却忽然面带歉意道:“已是午时了,我还有事要做,我先行一步了。”
谢景恒道:“那么急?我送你下去吧。”
“不必要这些虚礼。”
谢景恒见袁平真走了,问道:“你们聊了半天不着边际,倒是问到你想问的了?”
“休小瞧我啊。”谢幼安喝尽杯中茶,笑道:“大概有个底了。”
谢景恒轻哼一声,道:“如此,怎么回报我?”
“我的景恒哥哥啊,幼时先生交代你要写的文章,我可不知替你代笔捉刀了多少回,这点小事还要我报答?”
“好好好,左右我比你大不了多少,今日便喊你姊姊,拜托别在提这事了。如今我好歹也是个从二品的,给我留点脸面吧。”
“便是你这样不学无术的,也能从二品,若我是男儿身,非得做宰相不成。”
“胡话,我这还叫不学无术?我谢家子弟哪儿有不学无术的。”谢景恒又给她倒满茶,笑道:“你平日里对生人倒温柔端庄得紧,在我面前便恃才傲物起来,从小便这样,也就尽欺负我憨实。”
谢景恒一句憨实,逗得谢幼安乐不可支起来。
这人幼时念书时便顽劣得很,嘴甜求着哄着,让谢幼安替他捉刀练字帖,代笔写文章。又仗着自己有些急智,这才能屡次在先生那儿过关。
大了仗着家世和敏锐的眼光,倒是也能混得如鱼得水。他这样的人尚且自称一句憨实,让陆恒这样的情何以堪。
“幼安,和你讲个好玩的,作为交换,下次不许提代笔捉刀了。”
“我怎么知道好不好玩。”
“我何时骗过你。”谢景恒无语,站起身道:“你看看此处奇特在哪儿。”
谢幼安睨了谢景恒一眼,站起身看了看。
他们坐的位置靠近窗柩,阳光斜斜照入内,墙上字画古朴雅致,角落摆着矮小绿树。靠暗的屏风处另隔了块小几,深褐色坐垫。
这个雅间除了精致些,与别处也没什么不同。
“奇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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