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腴的这位姓黄,从来都是话不过脑的性子。仰仗夫家,确实颇有声望。与娄听白数次交道,没少吃她的暗亏。娄听白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软柿仁,话不中听,才不会顾及对方脸面。而忌惮魏家,这黄太太是敢怒不敢言,背后却没少意见。好不容易听到些流言蜚语,可不得阴阳怪气一把。
林疏月听得明白,自己成了这群贵太太的话题中心,且不是什么良善的好话。
“不说普通人家,至少清清白白。可她儿子挑中的这人,光听那些传言,我都不寒而栗。这样父母教出来的女儿,又能好到哪去?”
三言两语间,林疏月已经穿织出一个隐约的事实。
她心感无措,说她不打紧,可牵扯到娄听白,是不是连带着整个魏家都要被诟病嘲讽。
林疏月低下头,勉力将背脊挺直,指腹却一下一下地在腿间抠刮。
正憋闷,珠帘叮咚似水流声,继而响起娄听白的声音:
“我倒要看看,是多不普通的人家才能说出这么肤浅的话。”
林疏月一愣,抬起头,对上娄听白宽慰的眼神。而当看向那三人时,娄女士的目光瞬间变温。
“原来是黄太太。”娄听白笑不从心,语气尚还温和,“我倒也认可你的说法,父母教出来的孩子,必然是有因有果。疏月自小一个人生活,无福体会这份爱。倒是黄太太你,可能要好好管教一下你家公子。千万别再上演女方挺着大肚子,上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娄听白笑意更深,“毕竟你说,有其父必有其子。”
黄家丑事太多了,光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就够一壶的了。这可是实打实的痛处,一扎一个准。
黄太太脸色讪讪,无话可辩。
另两个更是躲去一边,连看都不敢看。
娄听白敛去温和神色,掐着点一般耐心告罄,再不留半分好脸,“捕风捉影的事,少嚼舌根。真有疑心的,我就站在这,当着面问。还有,你儿子选的,指不定什么污七八糟。但我儿子选的,那必然是最好的。”
一席话,掷地有声。
看热闹的也好,挑拨离间惹是非的也罢,娄听白敞亮态度,彻底剿灭了她们的妄图。
风波之后,余威尚存,林疏月仍觉烧心。一旁的姜宛繁忽而温声,“林小姐,您对旗袍有兴趣吗?”
给了话题,娄听白自然而然地接话,“正想说,疏月,你也挑挑看。”
姜宛繁笑着领路,把人带到内室。
几面弧形的试衣镜立在中间,旁边是各种式样的衣料,垂垂悬挂,像斑斓的瀑布,搭配墨绿色的墙布,感觉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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