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禾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她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好好活在这世界上的某个地方还是已经去世了,总之自她懂事开始,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她没有父母,不像别的小朋友,有闹脾气的资本。
她从小就知道。
所以当她五岁那年被傅毅接到傅家,这么多年她都恨不得万事都小心翼翼的,就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但傅毅实在是对她太好了,好到她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回报他了,毕竟她心里清楚,她和傅家没有丝毫血缘关系。
这份好让她诚惶诚恐,越来越不得安生。
所以四年前当傅卉设计让她离开傅家,她心里居然松了口气。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为了不让傅毅为难,早就想好了。
不过是再回一次福利院罢了。
但她却没想到,傅松琰居然把她带回了家。
她还记得那晚,下了很大的雨,她从傅家跑出来,恰巧撞到了傅松琰车前。
那个时候她其实只见过傅松琰几次面,对他并不熟悉。
傅松琰很少回大院,每次回来都是坐坐就走,从不曾留宿。
她单独和傅松琰说过的话,一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那天,她浑身都被淋湿,是他撑着伞走到她身边,问她:“要不要跟我回家?”
从来没有一个人跟她说过这句话。
回家。
就连傅毅从福利院接走她的时候也是说:“你愿意去傅家吗?”
“去”和“回”,仅仅一字之差,但没人知道她等这个字等了多久。
她多渴望有自己的一个家。
也是因为这句话,在她内心深处,碧华的那个家和傅家大院一点都不一样。
傅家大院是很多人的家,傅卉可以住,韩磊可以住,韩冰雪也可以住。但只有碧华的家,是她真正的家,再也没有别人。
更重要的是,那个家里有傅松琰。
这么些年,在她心里,家的意义早就变了。对现在的简禾来说,有傅松琰的地方才是她的家。
可是,现在有人告诉她,那不是你的家,你只是个暂住的过客而已,那个家迟早有一天会住进属于它真正的主人。
这要她怎么接受的了?
傅毅没听出来简禾的反常,他说:“你傅叔今年27了,年纪也不小了,我战友家有个姑娘刚回国,我打算让他们处处。”
简禾苍白的指尖无意识的扣弄着沙发,“……可是傅叔一向不喜欢这些——”
傅毅摆摆手,显然这件小事放在心上,“他总要结婚的,傅家只剩他一根独苗,他不结婚,难道要傅家绝后吗?”
傅毅有两个儿子,但长子傅松寒早年间意外去世了,只剩傅松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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