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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时同时收到两条消息。
一条是苏雁发来的,他看了,嘴角挑起。
另一条是晏至诚发来的,他表情淡到近乎冷漠。
晏至诚旧伤复发在医院躺着,问他能否见个面。再是铁石心肠的人病危一瞬也会变得脆弱,晏至诚担心自己一命呜呼,想先把遗嘱立了。
晏回时对他的遗产没兴趣,打电话问那家医院院长。对方答复晏至诚只是旧伤复发没什么大碍,他嘴角勾起讥诮的笑。
那天如果不是因为苏雁在场,晏回时不会留在那吃饭。他表现得平平淡淡,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抗拒跟晏至诚围在一张餐桌。
晏回时永远无法忘记。
那年他八岁。
遇袭后,他满怀期待望着冲进火场的高大男人,而晏至诚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毫不犹豫救起他的同伴。
眼里的期望成了绝望。
那一刻,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晏至诚亲生儿子。
八岁的孩子很难理解什么是大义,他眼中闪过的,就只有父亲抱着另一个孩子冲出火场的画面。
自此以后,晏回时的生命中再也没有“父亲”这两个字。他的母亲南娗玉则是过着丧偶式的生活。
晏回时的确是个不婚主义者。南娗玉的强势和自立自强很好,但晏回时更希望自己喜欢的女孩能够无忧无虑,不用委曲求全,用不着在任何人面前逞强。他也不会拿婚姻去束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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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雁坐在院子里,望着那些被修剪得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昂贵灌木发呆。
晏回时的父亲刚才给她来过电话,想让她去一趟医院,但晏回时还没回她消息,她有点儿不知道该不该去。
包阿姨讲起的那段往事让她如鲠在喉,苏雁不再犹豫,打车前往医院。
晏至诚躺在病床上,脸色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憔悴,但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精神头很好。
苏雁不想再闹出上次那种乌龙,省略了称呼:“您好。”
晏至诚的护工给苏雁倒了杯水:“苏小姐,请坐。”
“没关系,我站着就好。”
护工看向晏至诚,得到首肯后才放下水杯出去。
晏至诚说:“阿时异性缘好,有许多讨好他的姑娘,她们或出身名门,或才貌双全。但是,只有你在他眼里是特别的。”
苏雁安安静静听着,没有打断他。
晏至诚说到最后,微笑道:“我相信,你能成为缓和我们父子关系的最佳人选。”
苏雁倏地抬头:“您找我来,是为了这个?”
晏至诚:“你不愿意?”
苏雁唇线紧抿,想替晏回时抱不平,又不忍心对病人发难。她鼓起勇气拒绝:“不愿意。”
晏至诚眼神十分诧异。
过了好几秒才问:“能否给我一个理由。”
苏雁软声:“晏叔叔说,拒绝别人不需要理由。”如果觉得不适,就可以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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