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定是记错了,薛楼月掩下心中的惊惧,拉着田妈妈一边往回廊走,一边勉强笑着道,我突然觉得喉头有些不舒服,也许是咳疾加重了,眼看着这时辰也该喝汤药了,妈妈,咱们这便回浮翠坞吧。
田妈妈见薛楼月否认的坚决,心中也没起什么疑心,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浮翠坞是薛楼月的院子,门口种着一丛凤尾竹,月色朦胧,竹影摇曳,沙沙作响。
进了浮翠坞的门儿,薛楼月停下步子,颤声问道,田妈妈,你说前几日母亲叫阿姐学着管家,不叫我管,只是因为我年纪太小的原因吗
田妈妈一愣,旋即笑道,姑娘年纪尚小,这个时候学管家自然是早了点。不过这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别家的女子像姑娘这么大年纪便开始学管家的,也不是没有。
薛楼月垂着眼睫看地上凤尾竹的倒影,又道,那女学之事呢
田妈妈觉得今晚的薛楼月有些奇怪,笑了笑道,老奴听说,当今皇上下了旨,叫各个世家大族送女儿去读书,并没有规定送长女还是送次女大小姐一向不爱读书,本是不想去的,但皇命难为,主母又顾忌着姑娘身子弱,只能送大小姐去女学了。
薛楼月听了这一席话,攥着帕子的手渐渐松开,不动声色道,妈妈说的是。
次日,国子监女学正式开学。
昭阅堂中,书桌、坐席摆放着地井井有条,三十位贵女身着院服,坐满了学堂。
为了避免生员相互攀比,国子监依照惯例统一着装,除了要求生员穿院服之外,还明令女学学生不得佩钗环珠宝,只能以银簪束发。
昭阅堂中,贵女们皆身着院服,月白轻纱银线格子院服外衫配上里头丝麻蓝色的交领衫,远远看去,一片浅蓝月白之色,倒也清爽宜人。
女学负责讲授课业的五位上师中,除了三位大学士整日都在女学中,徐颢、裴勍二人乃是朝中重臣,得了献庆帝准允,每逢一才来女学讲习课业。
裴勍才名甚高,徐颢也是年轻臣子中的佼佼之辈,故而今日开学第一天,国子监祭酒特地安排了二人来讲授开学第一课。
学堂里按照生员人数,横五纵六,共设了三十张桌案。
薛亭晚一进学堂,便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落座,不料坐席还没焐热,便被德平公主一把拉到了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
这位置正对着上首的讲台,别说交头接耳了,哪怕做个细微的小动作,都会被先生纳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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