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亭晚盯着讲台上首空空如也的桌案,如水的杏眸中带着簇火苗,伸手拍开了德平公主的萼首,起身就往外走。
暧,你去哪
取食盒
一侧,许飞琼目随薛亭晚出了门,娇俏笑道,看来永嘉县主不光深得皇上、太后的喜爱,就连裴上师对她也是格外不同呢。
一黄衫贵女眉飞色舞道,是呢上课的时候我可是瞧见了裴大人亲手接过了永嘉县主的食盒,似乎还道了声谢呢我可听说,之前有别的贵女巴巴地堵在裴国公府门口送吃食点心,裴上师一概是不接的
嘘一粉衫贵女拉拉她,偷瞄了眼史清婉的神色。
京中谁人不知史清婉心仪裴勍裴国公裴勍
史清婉是皇上、太后亲口赞过的大齐第一才女,她自持高才,认为自己是配得上裴勍嫡妻之位的唯一人选,可若掐着指头算算,这些年裴勍好像没对史清婉表露过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意。
那厢,史清婉素面煞白,双手紧攥,几乎把手中的书卷都要撕成两半了。
女学不过才开学一天,十几年来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无法接近的人,便和那个永嘉县主有了交集
她除了生的美,还有什么
明知故犯,扰乱课堂,真不知道永嘉县主是故意还是无意为之史清婉咬牙道,裴大人并非纨绔好色之人,定不会被她这种胸大无才,恃靓行凶的无耻女子所吸引
女学占据了国子监东南一角,平日里贵女们在昭阅堂中上课,上师们便在圣心堂中备课休息。
圣心堂中,助教童子将红梨木镶多宝的点心盒子双手奉上,递到了薛亭晚身前。
薛亭晚接了食盒,转身就走,正巧和进门的徐颢迎面走了个对脸儿。
徐颢回头看了眼薛亭晚的背影,又看了看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裴勍,好奇问道,刚才那不是永嘉县主吗看起来不大高兴的样子,是怎么了
永嘉县主是皇上、太后面前的红人,惠景侯府的嫡长女,生性嚣张跋扈,平日里不欺负别人已经是万幸了,如今这一脸冷若冰霜的样子实属少见是谁惹怒了她
裴勍掀了茶碗,淡淡道,学生犯了错,我略施惩戒。
徐颢了然大悟,摸了摸鼻子,好心建议道,裴大人,这女学中都是些如花似玉的娇弱贵女,咱们教授课业的时候,也要和蔼可亲些才是。哪有不犯错的学生犯若是咱们做上师的脸色太严厉,这些贵女们难免会被吓到。
裴勍抬了眼帘,俊脸上神色冷然,声线平静如水,进了国子监的大门,便都是国子监的生员,我身为上师,自然一视同仁。况且我讲授课业时,眼中只有学生,没什么如花似玉的娇弱贵女。
徐颢面上微微有些尴尬,不禁回想起每日上朝时裴勍直谏献庆帝的场面此人轻易不张口,一张口便怼天怼地怼献庆帝,直叫满朝文武听得心肝儿颤抖,偏偏裴勍又有治世之才,每每进谏都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叫白发的阁老都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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