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勍握住缠在自己腰间的玉手,把人拉到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了一个吻,叫你再睡会儿,偏不听,非要跟着起来。这早出晚归的日子还要持续一段,日日吵的阿晚不得安睡怎么行?不如今晚我睡到书房去?
薛亭晚倚在他胸膛,闷声道,才不要,一天本就见不着淳郎见面,若要睡到书房去,岂不是要一连多日见不到面!
前天还说要为淳郎生儿育女的,淳郎也答应了,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她抬头看他,杏眸里全是委屈,裴勍叹口气,俯身吻住樱唇,我可没忘,只是阿晚也答应我了,要先把身子养好,嗯?
那日裴勍和薛亭晚吐露了老国公夫人的死因,薛亭晚心头又悲恸又疼惜,听到男人担心自己身子受不住孕育之苦,甚至想到了若是不要子嗣,便从裴氏旁支过继孩子来抚养,当即感动得泪如断线,含泪发誓说会养好身子,平平安安的为淳郎诞下子嗣。
那日过后,薛亭晚每顿饭都要多用一例养身子的补汤。
薛亭晚眼睫微颤,红着脸点了点头,太医给我开的汤药,我会好生喝着的。
打帘子去了外间,小宴桌上早已经摆好了一应色香味俱全的早膳吃食。
裴勍夹了一块虾仁春卷放到薛亭晚碟子中,叮嘱道,虽说反军人马已经被逐出城外,京中尚存奸细和流兵,阿晚一人在家,需紧闭门户,若无要事,便不要出门,如若出门,定要带上府中亲卫随行。
自打怀敬反了之后,京师内城外城便纷纷戒严,自朱雀大街向外的八条主干道上,禁军每隔两个时辰便巡逻一次。
薛亭晚应下了,伸了玉筷夹起春卷,淳郎,如今京中大乱,人人自危,戒备森严。尹小姐刚入国子监中担任上师便逢此祸事,她孤身一人在京中,只怕有诸多难处。
起事当晚,怀敬的人马和御林禁军在如意湖畔拔刀相见,乱臣贼子纵火而逃,不料火势连绵,趁着西风蔓延,竟是一把烧了国子监的大半房舍。
国子监太学里的监生大多是贵族子弟,女学里的贵女亦是出身高门显贵之家,如今战乱纷纷,早就跑回家中避难了,只剩下那些并非京城人士的庶人子弟,他们家在外地,偌大的京城中除了国子监外并无他处可以落脚,国子监祭酒和几位上师为了安置监生们的事情东奔西走,终于寻得京城南边儿的天龙寺,和主持讲明了缘由,将二十多位监生安置道寺庙中的客房里暂时落脚。
辛佩玖家在京南,京城大乱之后,辛父辛母心如火焚,很不的插翅飞到京城中把女儿接回去,奈何京城和京南相隔千里,如今流年不利,路上保不齐会遇见土匪流兵,此时上路,并非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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