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婳妍一愣,微红眼圈登时泛起了泪光,她扑入他怀中,抑制不住地低声呜咽起来。
这一天,他和她都等了太久了。
翌日一早,薛亭晚尚在香梦中,裴勍便早早起了身,她一向睡觉浅,听着帐外窸窸窣窣的走动声响和男人刻意压低的说话声音,缓缓睁开一双杏眼,口中绵软唤道,淳郎。
裴勍正肃容和几个心腹吩咐军机要事,听到这声娇娇的唤,当即挑开珠帘入内,行到榻前,俯身吻了吻刚醒的美人儿。
阿晚,最近军务繁忙,未来四日我都要和几位阁臣在紫宸殿中彻夜议事,晚上恐怕回不来,你要照顾好自己。乖乖等我回来。
半梦半醒间,薛亭晚感觉到额上温凉的吻,轻哼了两声,环住他的脖颈,唔,淳郎放心罢。
裴勍看她不甚情形,心下松了口气,面色如常道,我把十九留给你,平日里若无大事,不必出门,若逢大事,更不能出门。
这话意味深长,若是平日,薛亭晚早就察觉到男人语气的不对劲,可此时她意识迷蒙,睁了水润的杏眸,不明就里地看他,淳郎把十九留给我做什么?府上有这么多亲卫,还有父候派来的护卫这国公府都快成铜墙铁壁了。十九一直贴身服侍淳郎,还是淳郎带在身边为好。
裴勍避而不答,不置可否,啄了啄她的粉唇,这府上固若金汤,保得阿晚周全,我才安心。
此时天色尚早,残星未褪,两人低声说了几句话,哄着薛亭晚又睡下了,裴勍才出内室。
屋外候着的几位心腹听了方才内室中二人的软玉温存,又见了裴勍脸上残存的温柔笑意,一个个简直吓傻了眼。
裴勍本就是清冷不苟言笑之人,这两日凉州战事吃紧,裴勍的脸色更是沉的如同下刀子一般,让人看了觉得两股战战,几欲奔逃,没成想,在闺帷间,裴勍面对一贯嚣张跋扈的永嘉县主,竟是换了副面孔,竟是这般的温柔宠溺!
十九见他们的神情,当即猜到了他们的所想,心中嗤笑一声,只叹这些人少见多怪平日里,自家主子把主母当做掌中宝,心头血,眼珠子,命根子。两人刚成亲那阵儿,府中一干下人甚至怀疑自家主子是不是被主母下了蛊,否则,原先那般清心寡欲,高冷淡漠的仙君似的人物,怎会娶个妻便转了性子,变得那样百般厮磨,温柔小意!?
裴勍出了内室,褪去面上的温柔,自从十九手中接过一柄佩剑,抬眼望向堂中单膝跪地的十七。
先前多亏十七暗中传递消息,伪造虎符假传信件,才能在怀敬起事那晚,及时除去京南总督和怀敬安插在龙禁尉中的奸细。
裴勍接过一方锦帕,擦了擦闪着寒光的佩剑,淡淡开口,十七,你已立下大功,可全身而退。
京南总督之死和龙禁尉中奸细的暴毙已经让怀敬起了疑心,此时十七若不功成身退,等来日怀敬起了疑心,她便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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