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佑廷恢复身份后第二次来见唐兆成,第一次是需要他写信回榆桐的时候。而平时,有什么话,太子都是差人过来。
唐兆成觉得如坐针毡,就怕太子等得不耐烦,恼了,会一句话就断送他女儿的幸福。所以,唐兆成便主动替女儿请罪说:
殿下莫要怪罪,小女不懂规矩,倒叫殿下等候多时。又说,只是她从小就娇气羸弱,又舟车劳顿月余,想必是累着了。犹犹豫豫的,尝试着劝,您看,您若是着急,便改日再过来吧。
朱佑廷近日来诸事缠身,方才在想别的事情有些走神,所以一时倒是忽略了唐家夫妇。此番听到唐兆成的话,他才回过神来。
不碍事,再等等。他倒是有足够的耐心。
目光在唐氏夫妻二人面上一扫而过,之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端起一旁案几上的茶来喝。意思着轻啜了两口,就放下来了。
除了天子,这太子爷可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等过谁。即便太子没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但侍奉太子多年的东宫大太监总管万德平还是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自己主子自己知道,轻易喜怒不形于表,素日里瞧着温润平和,但手腕却是强硬。
杀罚起人来,可是半点不会含糊。今儿这位小主子可真是惹到了真佛了,也不知日后日子会怎样,万德全倒有些同情这个还未谋面的主子来。
而恰好这时,唐细过来了。
万德全目光朝门口探去,心中倒松了口气。悄悄抬起袖子来,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心中轻叹:这小主子倒是好清丽的长相。
唐细没怎么刻意打扮,还是跟从前在榆桐的时候一样。一身素雅的裙衫,简单梳着新妇头,脸上只薄薄一层脂粉,口脂都没抹。
你可终于来了,叫太子殿下好等。见女儿过来,唐兆成率先指责,还不快给太子赔罪。
唐细正要盈盈拜过去,朱佑廷却对唐兆成夫妻说:孤有话与小姐说,唐老爷与夫人可否暂时回避?
尹氏不放心:殿下,细儿她
走吧。唐兆成拉了拉她袖子,侧头背着朱佑廷的时候,给妻子使了个眼色。
那边唐细也道:爹,娘,殿下找女儿说话,你们便先回房休息吧。
尹氏真是有一百个不放心,可眼下除了退出去,也没有别的法子。她原地踌躇了会儿,临走前,紧紧握了握女儿的手。
秋意最后一个退出去,退下前,顺手关了门。屋内只剩下唐细与朱佑廷二人后,唐细才跪拜下去。
可还没拜下,人就被一个温热有力的力量托了起来。同时,她还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清苦中夹着点药香。虽然唐家有经营香料铺子,唐细对香料也颇多熟悉,但却一时没闻出来他身上的是什么香。
唐细抬眸望去,正与朱佑廷清润却透着疏离凉薄的目光撞上。唐细觉得眼前之人熟悉,却也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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