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怜她自小失去双亲,现在也到了能嫁的年纪,这正愁没个着落呢。”
此番话无非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高士奇听了这才敢表态:“如果庄姑娘不嫌弃,这里便是她的着落。”
笼子里的学舌鹦鹉又在学着主人教过的话:贵客,贵客。
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十月末,万岁爷回京,太子暂留德州调理。
宫内一条狭长的小巷,整条道只有我一人,我抬头望着突然变得黑压压的天,没来得及快步走,便是大雨滂沱了。没有伞,只得用袖子遮着头顶快步跑着,可这条长长的巷子仿佛怎么也跑不到头。
旁边有处拐角,我准备绕道而行。刚转身,只感觉脚下一滑,整个人便趴在地上。正当我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双黑缎靴子赫然出现在眼前停步。顺着靴子往上看,是件石青色团花暗纹的袍子。我赶紧起身,见胤禛正打着伞站在我面前。
他冷着一张脸,平静的看着我。而我显然一副落汤鸡,浑身已经湿透。额前两绺被雨水打乱的头发,正往下滴着水。胤禛将伞又往我这边移了移,我默不作声与他一道走着。
风刮在潮湿的身上有些凉,我不禁双手环抱着自己,只觉得身体正在微微打冷颤。胤禛侧头看着我,依旧不说话。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将我额前的头发挂在耳边,有些责备的口气:“又到处乱跑。”
我没有心思回话,浑身很冷,只想回去洗个热水澡。他又往我头上看了看,问道:“送你的绒花怎么不戴?”
“舍不得。”
轻轻的一声,却是不知为何会冒出这句话。没去看他是什么表情,只知他听后又继续往前走着。
那一次的淋雨,使我接连高烧不退。皇上吩咐太医院的太医前去给我瞧着,又差了一人照看我。
退烧是在三天后,我看着那个打扮鲜亮却眼生的宫女,有些过意不去,便谢道:“劳烦姑娘照顾。”
她满脸笑着回话:
“长安姑娘高烧不退,十三阿哥特意送来了冰块,才得以降温,姑娘可真是好福气。”
我心里当然知道赠这冰块的,另有其人,十三爷不过是个跑腿儿的。听她这么说着,只浅浅笑了一下,转移了话题:“眼下哪来的冰块?”
“咱们宫里都是在冬天把冰取来,贮存在冰窖里,到了夏天再拿出来降热用。”
我“哦”了一声,那姑娘手里端着盆,出门自去了。
深秋天凉,我梳洗整洁后,多添了一件外褂,也随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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