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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那样子极是狭促,彩鸳亦忍不住噗嗤一笑,两人相顾笑了一刻,周元笙便示意她斟了茶来,徐徐抿了几口,方缓缓道,“你没瞧见太太适才的样子,满眼都是欲语还休的关切,还透着些焦灼,定是有话要同三妹妹说,恐怕这一路上是要憋坏的,索性我便成全了她,权当做好事罢了。”

彩鸳回想一道,讷讷点头道,“好像是罢,我也没太留意。那姑娘觉得太太有什么要紧事?”周元笙轻笑道,“左不过是为太子刚才那一番亲疏有别,诚意十足的话。”顿了顿,又淡淡道,“横竖不与咱们相干,管她呢。”

她一笑置之自去品茗,摆出一副闲闲懒懒的态度,彩鸳却着紧问道,“我瞧太子的样子,像是有些喜欢三姑娘似的,往常他们就相熟,如今更是近水楼台了。姑娘怎么一点也不急?”

周元笙挑眉道,“喜欢便有用么?储君的婚事岂是凭这个理由就能定下的。”微微笑了笑,又缓缓道,“不过都是一样的可怜,一样的由不得自己做主。”

彩鸳虽听出她话中之意,却也未顺着话接下去,自顾自道,“刚才我偷眼瞧了瞧,殿下真是好好俊俏模样,都说外甥像舅舅,殿下却比老爷还俊上几分,只是似乎太过清瘦,有些柔弱,说不上,竟像是有些病容似的,也不知道到底怎样。姑娘瞧着呢?依我说,殿下论样貌也是不输咱们家二爷的。”

周元笙突然横了她一记,斥道,“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有什么可比的。”彩鸳全无惧意,抿嘴笑道,“姑娘做什么怕提二爷,我今日便想问个清楚,姑娘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就当是我为那不能提及,又不能忘记的人问的罢。”

周元笙愣得一愣,神思便有些恍惚起来,那人如今业已在金陵城,也许便在这禁城的不远处,也许正和储君一道聆听鸿儒讲经,也许正在某处轩馆与人高谈阔论,车窗外照拂过她的融融春日也照在他的眉梢眼角,掀起过她衣袖的湛湛和风也掀动着他的轻罗春衫,他们相距不远,却又仿佛已隔着一重天地,她实在不知还能惦念些什么,于茫然无计间,一句很早以前读过的句子蓦地里涌上脑海——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原来说的就是眼下这般情形。

见她良久未语,彩鸳摇着她的衣袖,催问道,“姑娘连我都瞒么?有什么心事只好说出来,憋在心里愈发难过,我也不过是替姑娘急上一急,并没旁的意思。”

周元笙笑了笑,握了她的手,道,“就是我方才说的那话,一样可以拿来回答你的问题——喜欢便有用么?”她含笑看着彩鸳怔愣的模样,不禁幽幽轻叹道,“何况,我只知道,我不曾喜欢过适才那位储君,却也不知可有喜欢过那个人,我是真的不懂什么叫做欢喜,真的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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