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会真心嫁予我的。”
或为钱财,或为荣贵。至于这国公府,只是为了世交之情罢。
裴磬着实不忍他灰心至斯,然而外边的传闻他是知道的。便是心里有多气恨,他都不知怎么开口。
“爷,莫想了,国公府的大姑娘定不会像那些眼皮子浅薄的。”
裴磬憋了半天,只得说出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
裴蓠闻言,半点不作声。
亭内一时沉寂下来,掠过耳边的,徒余暖风凌波。
裘晚棠的帕子揪成一团,她的心思纷乱,不见往日沉稳。
“忱佾。。。”
她忍不住想要上前,幸得墨渊机警,忙一把拦住她的身形。
“姑娘,切忌逾矩。”
裘晚棠看着墨渊蹙眉肃整,几欲张口,终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省的了,放开罢。”
她叹道,墨渊福了福身,又恭顺的站回她身后太上真魔。
一个真正聪慧的婢女该识时务,主子的心思,什么时候该通透,什么时候不该琢磨,都得清清楚楚的。
裘晚棠望向亭内人,不知不觉的酸涩了眼眶。
前世,夫君最终还是有所大成的。只是在谣言堆里滚的血肉模糊,被她刺的遍体鳞伤。等到终于翻身的那一日,却正好撞见了她清白被毁的模样。
她犹记得那时的他,华衣盛装,手中还执着那支定亲的海棠簪子。她不是没见过他身处绝境的形容,可那会儿,他却似失去了全部的生气,瞳眸空洞哀恸。紧紧的攥着她,但笑而无声,泪染双颊。
“我曾以为,你会是不同的。”
他怔怔说道,字字喑哑,如能泣血。
“我曾以为,只有你,才不会舍弃我。”
他抬头去看她的眼,那其中的炽红惨淡,几能将她焚烧殆尽。然而就是那时,她才懂得,她对他而言有多重要——只是一切都迟了。
“到最后,你还是丢下我了。”
他摸着嘴角,竟怎么也止不住的笑,绝艳风姿,却似韶华落暮而逝,刹那苍老。
“你走罢。”
她当时不知,那声告别里包含了多少苦楚与酸涩。
思绪回转,裘晚棠咬唇略一踌躇,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抽出袖笼中的丝帕,沿对角折叠,然后交到墨酝手中,在她身侧耳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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